黑巖小說

第218章 《外婆的遺愿 下》（第1頁）

舅媽臉色刷地變白："你。。。你胡說什么？小孩子別亂說！"

但我已經(jīng)明白了。我掏出那支帶血的發(fā)簪："兇器是這個，對嗎？你們清理了現(xiàn)場，偽造了自然死亡的假象。"

母親突然抱住我的腿："小禾，求你。。。別說出去。。。你舅媽不是故意的。。。而且媽已經(jīng)八十三了。。。"

我甩開她的手，心如刀絞。為了維護家族顏面，她們寧可掩蓋謀殺；為了給我湊首付，母親間接導(dǎo)致了外婆的死亡。而我，竟然成了這場悲劇的推手之一。

銅紐扣在我掌心發(fā)燙。我舉起它對著陽光看去，恍惚間看到外婆站在梨樹下對我搖頭。

"太奶奶說不是這樣的。"小斌拉拉我的衣角，"她說那天是自己摔倒的，奶奶只是想扶她。"

我和母親、舅媽同時愣住了。

"什么？"

"太奶奶說。。。"小斌歪著頭，像是在傾聽某個遙遠的聲音，"奶奶推她是之前的事，摔倒是因為頭暈。發(fā)簪上的血是太奶奶自己弄的，她想完成契約。"

我猛然想起信中的內(nèi)容，"各取一縷頭發(fā)與心血"。外婆需要血來完成那個靈魂契約。

"所以外婆是自然死亡？"我聲音發(fā)顫。

小斌點點頭："奶奶說，她早就知道自己要走了，去赴文先生的約。但是。。。"孩子突然皺起眉頭，"契約沒完成，還差一樣?xùn)|西。"

"什么東西？"

"家族至親的血和頭發(fā)作為契約之引。"小斌指向我還在滲血的手指，"姑姑，剛剛你的血已經(jīng)滲入了泥土，成為了契約之引。現(xiàn)在需要你的血和頭發(fā)。"

我低頭看著指尖的傷口，突然明白了梨樹為何會開花。

原來我的血無意中開始了契約儀式。而外婆和文翰的靈魂，正等著完成五十年前的那個約定。

"需要怎么做？"我問小斌。

孩子從口袋里掏出一根紅線，動作熟練得不像個五歲孩童："太奶奶說，把姑姑的頭發(fā)和血，與文先生的東西綁在一起，埋在樹下。然后。。。"

"然后什么？"

"然后全家人要在梨樹下吃飯，給太奶奶和文先生留位置。"小斌的眼睛亮得驚人，"太奶奶說，這樣他們就能一起走了。"

舅媽發(fā)出一聲嗚咽，轉(zhuǎn)身想跑，卻被什么東西絆倒了，地上盤錯的樹根不知何時移動了位置，像網(wǎng)一樣纏住了她的腳踝。

母親顫抖著問："這是媽的意思？"

小斌點點頭："太奶奶說，原諒奶奶了。但她要和文先生在一起，誰也不能攔著。"

我望向手中的銅紐扣，陽光透過中間的小孔，在地上投下一個光點。在那光點中，我仿佛看見兩個模糊的身影手牽著手，對我微笑。

"好。"我擦掉眼淚，"我們按外婆說的做。"

傍晚的梨樹下擺了一張大圓桌，母親和舅媽默默擺放著碗筷。按照外婆的遺愿，桌上擺了八副餐具——外婆、文翰，還有一個空位"留給見證人"，剩下的五個位置我們自己安排，小斌這么轉(zhuǎn)達道。

我坐在樹下，將我的幾根頭發(fā)與那枚銅紐扣用紅線纏在一起。線頭上沾著我的血，干涸后變成暗紅色。小斌蹲在旁邊，用樹枝在梨樹東西兩側(cè)各畫了一個奇怪的符號。

"太奶奶教的。"他認真地說。

舅媽擺筷子時手一直在抖，好幾次把筷子掉到地上。母親則反常地沉默，眼睛紅腫得像桃子。表弟和弟媳被叫來幫忙，卻對這場詭異的儀式一無所知，只知道要"祭拜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