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青霜是當(dāng)年最紅的角兒,唱《牡丹亭》無人能及。她死的那天本該是一場重要演出。有人說她是被情所困服毒自盡,也有人說她是被嫉妒她的人害死的。。。"
"外婆,你見過她嗎?"
"見過。那時我才十六歲,是她的戲迷。"外婆的聲音帶著懷念,"她死的那晚,我就在戲園里。演出突然取消,所有人都被趕了出來。后來就傳出她暴斃的消息。"
我的心跳開始加速:"外婆,她那晚要演的是不是《牡丹亭》?原來姹紫嫣紅開遍那段?"
"你怎么知道?"外婆的聲音突然變得警覺,"夏夏,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奇怪的事了?"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外婆似乎從我的沉默中明白了什么,她沉重地說:"夏夏,你媽媽從小就能,看到一些東西。她十歲后這種能力才慢慢消失。看來你也遺傳了這個。。。"
"看到什么東西?"我聲音發(fā)顫。
"另一個世界的東西。"外婆輕聲說,"如果你聽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不要回應(yīng)它。有些執(zhí)念太深的魂靈,會尋找能感知到它們的人。"
掛掉電話后,我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原來媽媽也曾經(jīng)歷過類似的事,所以她才會那么緊張。我可能真的繼承了某種特殊的能力。
那天晚上,我早早關(guān)緊窗戶,拉上窗簾,還戴上了耳塞。但午夜十二點,那歌聲還是穿透了一切阻礙,清晰地傳入我的耳中。
"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今晚的歌聲格外哀婉,仿佛在哭泣。我蜷縮在床上,用枕頭捂住耳朵,但毫無作用。
突然,歌聲停了。一陣刺骨的寒意從腳底蔓延上來。我驚恐地發(fā)現(xiàn),盡管窗戶關(guān)得嚴(yán)嚴(yán)實實,窗簾卻在劇烈擺動。
然后,一個模糊的白影緩緩從窗簾后浮現(xiàn)出來。
我死死盯著那個白影,緊張的整個身體都無法動彈。
我的眼前是一個穿著白色戲服的女子,水袖垂落在身體兩邊,頭上戴著精致的戲冠。
月光穿透了她的身體,照在地板上。
她看起來很年輕,大概二十歲左右。相貌也長的非常好看,只是臉色很蒼白。
對視著她的眼睛,感受到一股濃濃的哀愁。
她開口了,聲音與每晚的歌聲一模一樣:
"你能聽見我唱的戲?"
我僵硬地點了點頭。
"這么多年了,"她的聲音很輕,"終于有人能聽到我的戲了。"
我鼓起勇氣,聲音不停的顫抖:"你是柳青霜?"
她微微頷首,水袖輕拂,"正是奴家。"
近距離看著她,我發(fā)現(xiàn)她的戲服并不是純白的,而是極淡的粉色,上面繡著精致的花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