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9章 《借尸》下（第1頁）

"不，這不可能。。。。。。"我后退一步，撞在書架上。幾本古籍掉下來，泛黃的書頁散落一地。

覃端公嘆了口氣："你看看這個。"他遞給我一本破舊的線裝書，書頁上畫著復(fù)雜的符咒圖案，旁邊密密麻麻寫滿了注釋。

我的手在發(fā)抖，書頁上的字跡模糊不清。但其中一個圖案吸引了我的注意——那正是當(dāng)年貼在我床頭的符咒。

"這是替身符，"覃端公說。

我猛地合上書，感覺胸口一陣劇痛。那種熟悉的窒息感又來了，就像小時候發(fā)病時一樣。

"你必須在天黑前回到山溝，"覃端公的聲音變得嚴(yán)肅，"子時一到，替身符就會失效。到時候，那個小鬼會來找你。。。。。。"

我跌跌撞撞地跑出書房，耳邊又響起了那個詭異的笑聲。陽光刺眼，我卻感覺渾身發(fā)冷。

回到家，我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母親來敲門，我聽見她在外面哭泣。我知道，她一定也知道真相。

夜幕降臨，我穿上外套，悄悄溜出家門。山溝的方向傳來陣陣陰風(fēng)，像是某種召喚。

我站在山溝入口，月光下的溪水泛著詭異的銀光。那個無臉小鬼就站在溪邊，它轉(zhuǎn)過身，沖我咧嘴一笑。

"你終于來了，"它的聲音像是砂紙摩擦，"我等這一天等了很久。。。。。。"

我感覺胸口一陣劇痛，低頭看見自己的手正在變得透明。替身符的力量在消失，我的身體開始崩解。

"等等！"我大喊，"讓我最后說句話。。。。。。"

小鬼歪著頭，那張沒有五官的臉顯得格外詭異。

"對不起，"我說，"這些年，讓你受苦了。。。。。。"

我閉上眼睛，感覺身體越來越輕。耳邊傳來小鬼的哭聲，那聲音不再詭異，而是充滿了悲傷。

我感覺自己在月光下慢慢升起，像一片羽毛般輕盈。胸口的劇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

最后的意識消失前，我看見月光下，兩個模糊的身影站在溪邊。那是我的父母，他們跪在山溝邊，母親哭得幾乎暈厥，父親則不停地磕頭。他們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那么渺小，那么蒼老。

"對不起。。。。。。"我聽見母親哽咽著說，"我們只是太愛你了。。。。。。"

我想伸手擦去她的眼淚，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沒有了實體。

那個無臉小鬼站在溪邊，它的身影開始變得透明。那張沒有五官的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了表情——是釋然，是解脫。

"謝謝你。。。。。。"它的聲音不再詭異，而是一個稚嫩的童聲，"我終于可以回家了。。。。。。"

它的身影在月光下漸漸消散，化作點(diǎn)點(diǎn)熒光，隨風(fēng)飄向遠(yuǎn)方。我知道，它終于得到了真正的解脫。

我看向鎮(zhèn)子的方向，那里亮著一盞昏黃的燈。那是覃端公的家，我看見他的身影站在窗前，正望著山溝的方向。

突然，他劇烈地咳嗽起來，青白的臉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紅。他扶著窗框，慢慢滑倒在地。我知道，這是使用禁術(shù)的代價。

我的意識開始模糊，月光變得刺眼。最后的記憶里，我看見父母互相攙扶著離開山溝，他們的背影佝僂而蒼老。

月光下，我的靈魂化作點(diǎn)點(diǎn)熒光，隨風(fēng)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