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54章 《無頭客 下》（第2頁）

斷頭刀在我手中突然變得滾燙，刀刃上的古老血跡開始發(fā)光?！队内や洝窂奈业膽牙镲w出，懸浮在空中，自動翻頁。

一個陣法圖案從書里投射在地上，與月光重疊在一起。

無頭客發(fā)出非人的咆哮，猛地扯斷連接頭顱的黑線。他的頭掉在地上，滾到我腳邊，眼睛仍然死死盯著我。

他無頭的身軀以驚人的速度向我撲來。我本能地舉起斷頭刀，刀身與陣法發(fā)出的光芒相呼應(yīng)，在空中劃出一道血紅的光弧。

刀鋒碰到白袍的瞬間，整個閣樓劇烈震動起來，無頭客的身體像破布一樣被劈成兩半。

閣樓恢復(fù)了寂靜，只有我阿玉劇烈的喘息聲?！队内や洝?啪"地一聲合上，掉在地上。

"結(jié)束了？"阿玉顫抖著問，我?guī)退忾_繩子。

"不，應(yīng)該還沒有。"我撿起《幽冥錄》，"根據(jù)這本書上說的，要徹底打破契約，必須在陣法中用刑首之刃斬下至親的頭顱。。。"

樓下突然傳來重物墜地的聲音，接著是緩慢的腳步聲。我和阿玉驚恐地對視一眼。

一個白色的身影緩緩爬上來，是真正的無頭白袍人，他的手中提著我父親的頭顱。

原來剛才只是無頭客的傀儡。

"陳。。。沫。。。"父親的頭顱發(fā)出沙啞的聲音，眼皮機(jī)械地開合，"我的。。。兒子。。。完成。。。契約。。。"

阿玉死死抓住我的手臂，我握緊斷頭刀，卻發(fā)現(xiàn)刀身上的光芒已經(jīng)消失。陣法失效了。

無頭客一步步逼近，父親的頭顱繼續(xù)說著："獻(xiàn)上你的頭。。。或者她的。。。"

我護(hù)在阿玉面前，大腦飛速運轉(zhuǎn)?！队内や洝分刑岬叫枰?至親頭顱一顆"，但沒說必須是我的，父親的頭顱同樣流著陳家的血。。。

"陳沫。。。"阿玉在我耳邊低聲說，"那本書上有沒有說獻(xiàn)祭的必須是活人的頭？"

我猛地醒悟過來。迅速翻開《幽冥錄》，在陣法說明的細(xì)小注解中找到了關(guān)鍵一句："至親頭顱，不論生死，血脈相連即可。"

無頭客已經(jīng)近在咫尺，白袍上沾滿陳舊的血跡。我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決定。

我直接撲向它，去搶奪它手中父親的頭顱。觸碰到那顆頭的瞬間，一股刺骨的寒意順著手指蔓延至全身，耳邊響起無數(shù)人的尖叫。但我死死抓住不放，用力一拽——

頭顱脫離了無頭客的手掌。

失去頭顱的無頭客僵在原地，我抱著父親的頭顱沖向陣法中央，將它放在月光與陣法交疊的光點上。

"以陳氏血脈之名！"我高舉起斷頭刀，聲音嘶啞，"以此頭顱，終結(jié)契約！"

刀鋒落下，劈在父親頭顱的眉心。一道刺目的紅光爆發(fā)，整個閣樓被血色籠罩。無頭客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尖嘯，白袍像被無形的手撕扯般粉碎。父親的頭顱在紅光中化為灰燼，灰燼組成一個個古老的字符，懸浮在空中，然后一個接一個地燃燒起來。

當(dāng)最后一個字符消失時，一切歸于平靜。

晨光透過閣樓的小窗照進(jìn)來，驅(qū)散了最后的黑暗。地上只剩下一本合上的《幽冥錄》，和一件空空如也的白袍。

阿玉癱坐在地上，淚流滿面。"結(jié)束了嗎？真的結(jié)束了？"

我跪在陣法中央，"是的，契約解除了。"

一個月后，我和阿玉站在老宅前，看著工人們釘上最后一塊木板。這座承載了太多恐怖記憶的房子將被徹底封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