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的冬天,比現(xiàn)在可要冷的多。那時候的老房子,暖氣時好時壞。
北風(fēng)從老房子的各處縫隙鉆進來,寒冷充斥著整個空間。
"哥,我好冷。"六歲的大弟弟往我這邊擠了擠,他的腳丫子冷的像兩坨冰塊一樣。
四歲的小弟弟也冷的蜷縮成一團。
"別擠了,再擠我就要被擠掉下去了。"我抱怨著,然后往弟弟們那邊靠了靠。
我們?nèi)值芩谝粡埐淮蟮碾p人床上,我睡在最外側(cè),緊挨著陽臺的玻璃隔門上。
母親每晚都會來給我們掖被角,用她溫暖的手掌摸摸我們的額頭。"老大,你睡這邊要蓋好被子。"她總是這樣叮囑我,然后輕輕關(guān)上臺燈。
那天晚上,我像往常一樣被凍醒了,我打算轉(zhuǎn)身繼續(xù)睡,突然愣住了,我的床邊坐著一個人。
我能清晰地感覺到床墊微微下陷的重量,那人就坐在我的枕邊,一動不動。從輪廓上看,是一個女人,長發(fā)垂在她的肩上。
身形看起來有點像我的母親,我試探的問道:
"媽?你怎么不睡覺?"
她沒有回答我。
但是我知道她聽見了,因為那身影微微動了一下。
我鼓起勇氣,伸手去碰她,卻完全穿透過她的身體,就像她只是幻影一樣。
我猛地坐起來,心臟砰砰狂跳,再仔細(xì)看去,枕邊已經(jīng)空蕩蕩的。我跌跌撞撞地跑向父母的臥室,推醒了母親。
"媽!你剛才有去我房間坐在我枕頭邊上嗎?"
母親睡眼惺忪地坐起來,"什么?我沒有去過你們房間啊。"她摸了摸我的額頭,"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不是夢!真的有個女人坐在我的床邊!"我的聲音急切起來。
母親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奇怪,她下床拉著我回到我們的臥室,打開燈檢查了整個房間。
弟弟們被燈光驚醒,揉著眼睛困惑地看著我們。
"沒事,哥哥做了個噩夢。"母親安撫著他們,然后轉(zhuǎn)向我,聲音壓得很低,"你看到她長什么樣?"
"就是像你一樣,長頭發(fā),坐在我床邊。"我顫抖著說,"我以為是你。"
母親的手突然變得冰涼,她緊緊抓住我的肩膀:"以后你不要睡靠陽臺的那邊了,讓弟弟睡那邊。"
"為什么?"我追問,但母親只是搖頭,拒絕解釋。
那晚之后,母親堅持讓我們調(diào)換了位置。大弟睡在了靠陽臺的一側(cè),而我則睡到了中間。
之后的日子里我仍舊感覺到了"她"的存在。有時候半夜醒來,我會看到陽臺玻璃門上凝結(jié)的水珠緩緩滑落,形成詭異的紋路,就像有人在另一邊用手指畫著什么。
更有幾次我看到玻璃上映出一個長發(fā)女人的輪廓,她靜靜地站在陽臺那邊,注視著床上的我們。
一個月后的深夜,我被一陣輕微的刮擦聲驚醒。那聲音就像是有人在用指甲輕輕刮著陽臺的玻璃門。吱,吱的持續(xù)著。
睜開眼,借助外面的月光,我能清楚地看到陽臺空無一人,但那刮擦聲卻一直響著。
我想起身去查看,卻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動彈,我被一種無形的力量釘在了床上。身旁的兩個弟弟睡得正熟,對正在發(fā)生的恐怖毫無察覺。
突然,刮擦聲停止了。我看到一個女人的臉慢慢浮現(xiàn)在玻璃上,她的臉色蒼白如紙,眼睛是兩個黑洞,嘴角詭異地向上翹著,對著我陰森森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