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唉唉!”
“唉唉唉!”
江哲趴在書桌上,心煩意亂地轉(zhuǎn)動起手中的毛筆,筆毛處被擦干干凈凈,完全沒有一絲工作的跡象,他目光中帶著深仇大恨看著面前的一疊宣紙,如果有可能的話,他真心想把眼前的這些破玩意全給燒了。
小何子站在不遠處,眼觀鼻鼻觀心,將江哲這邊傳來的動靜完全給忽視掉。
要說江哲為何如此發(fā)愁,還要從上書房回來說起,太傅不愧是太傅,說到做到,一下學,馬不停蹄就去找皇上告狀了。
果不其然,皇上大怒,作為一切的罪魁禍首,江哲被下令將四書五經(jīng)先抄給十遍,不抄完休想離開書房半步。
命令是前一秒下的,人是后一秒被拎入書房的。
本來江哲見勢不妙跑到皇后那邊尋求庇護,結(jié)果被當著皇后的面宣讀了下他今日的所作所為,皇后卡在喉嚨里的話就這么水靈靈地堵住了。
對此,江哲被拎起來的時候,對他有求必應的皇后戰(zhàn)略性地消失了,唯一的動作,就是提前一步將他把床給鋪好,讓他待在書房內(nèi)睡的舒服些。
真是令人淚流滿面的貼心。
而小何子,乃張公公的干兒子,做事細致細心,是皇上專門派來的監(jiān)工,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監(jiān)督江哲抄書,堅決杜絕江哲有一絲偷懶的可能。
更絕的是什么,是皇上還親自過來看了兩眼,督促江哲寫了兩字,為的就是記住江哲的字跡,讓他連最后想法子作弊的可能都沒了。
種種跡象表明,有些人絕對是淋過雨,所以現(xiàn)在把傘給撕了,而皇上,鐵定就是這么個人,太不干人事了!
偏偏江哲還真的敢怒不敢言,只能做個受氣包子。
江哲苦大仇深地盯著眼前厚厚的一疊,遲遲不肯動筆,他哪里是會寫毛筆字的主,被逼著寫了兩個字,已經(jīng)是江哲的極限了。
這毛筆仿佛有著自己的想法,江哲越是想要寫好,這字就越飄逸,往著鬼畜的方向一路狂奔,起初這宣紙還沒這么多,是江哲寫下的第一字開始,皇上一點點加上來的。
從開始起,他的字完全就失去被稱為“字”的名字,而是那坨“翔”,看到江哲的字那一刻,皇上便想起來第一次見面,那句“我爹爹能吃屎”的話。
有那么一秒,他突然感覺自己的確能吃屎,而且還是大吃特吃,比如現(xiàn)在就吃得挺多的,江哲的字丑的就是一坨屎,看一秒都是在侮辱他的眼睛。
字又大又丑,所以皇上抄五遍的話在嘴里轉(zhuǎn)了轉(zhuǎn),默默給江哲在任務上翻了個倍,甚至還加了個要求,就是至少這字得能看,不然不算,這便是一疊宣紙的由來。
江哲摳摳手,撓撓頭,舉起筆來,身旁守候多時的小何子,很淡定地推了下許久前就已經(jīng)研磨好的墨汁,意料之中地看著江哲又雙叒叕地放下了。
試圖努力,一秒放棄。
這件事江哲已經(jīng)在短短一個時辰內(nèi)做了一遍又一遍,成功讓小何字從滿懷期待到見怪不怪,甚至心里默數(shù)三秒,江哲立刻放下筆來。
無他,唯熟練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