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那邊。。。。。。"
"我姐給了兩萬。"安子苦笑,"她婆婆管得嚴,這兩萬還是她偷偷攢的私房錢。"
我點點頭。安子的姐姐嫁到了農(nóng)村,婆家條件一般,能拿出兩萬已經(jīng)是極限了。
"我爸媽自己有點積蓄,大概四五萬。"安子繼續(xù)說,"剩下的。。。。。。"
他沒說完,但意思很明顯——剩下的都得靠他這個兒子。
烤串涼了,油凝固在竹簽上。
老板過來問要不要熱一下,我們擺擺手。
"小雯知道嗎?"我輕聲問。
安子搖頭,眼神里滿是愧疚:"還沒敢告訴她。"
我理解他的難處。
安子的妻子小雯是個好姑娘,當初結婚時一分彩禮沒要,婚后跟著安子租房子住,從沒抱怨過。
現(xiàn)在好不容易有了點積蓄,盼著能有個自己的家,卻要面對這樣的變故。
"你打算怎么辦?"我問道。
安子抓了抓頭發(fā),這個平時雷厲風行的刑警,此刻顯得無比脆弱:"我不知道。。。。。。"
他的聲音哽咽了:"我爸才62歲,醫(yī)生說手術成功率很高,做了至少能活十幾年。。。。。??墒?。。。。。。"
可是那意味著要花掉他們夫妻所有的積蓄,甚至可能還要借錢。而房子,又將變得遙遙無期。
"小雯這段時間天天去醫(yī)院照顧我爸,送飯、陪床。。。。。。"安子抹了把臉,"她越是這樣,我越開不了口。"
我能想象那種愧疚——妻子毫無怨言地付出,而自己卻要告訴她,他們期待已久的家又要推遲了。
"你爸的兄弟呢?"我突然想起安子有四個叔叔,"不能幫襯點嗎?"
安子的表情更加苦澀:"大伯家去年剛給兒子買了婚房,二叔前兩年做生意賠了跳樓了,三叔。。。。。。"
他頓了頓,"三叔在農(nóng)村待了一輩子,打了半輩子光棍,更是沒錢。"
我忍不住罵了句臟話。
中國式的親情有時候就是這么現(xiàn)實而殘酷。
"至于我四叔,"安子冷笑,"他倒是有點錢,但或許是得到了風聲吧,一直聯(lián)系不上。"
夜風漸涼,周圍的食客陸續(xù)離開。
老板開始收拾隔壁的桌子,鐵盤碰撞的聲音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