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周婆婆?"王麗的聲音顫抖得厲害,雙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
我心中一驚,連忙伸手扶住她,生怕她一個不小心摔倒在地。然而,當(dāng)我的手觸碰到她的身體時,我卻感覺到她整個人都在不由自主地顫抖著,仿佛風(fēng)中的落葉一般,讓人不禁心生憐憫。
我定睛一看,眼前的這位老太太,或者應(yīng)該稱呼她為周婆婆,正慢悠悠地向前走著,每一步都顯得有些艱難。她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上,此刻正綻放出慈祥的笑容,絲毫沒有尋常死人那般面龐僵硬。
“小麗啊,這么久沒見,咋瘦成這樣了?”周婆婆的聲音有些沙啞,但卻透露出一股親切的味道。
我緊緊地盯著周婆婆的腳,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氣。因為我清楚地看到,她的雙腳確實是穩(wěn)穩(wěn)地踩在地上的,并沒有像我之前擔(dān)心的那樣,是飄著的。可是,當(dāng)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那身壽衣時,我的心又猛地一緊。
那身壽衣,分明是人在咽氣時才會穿上的?。《?,老太太已經(jīng)去世半個多月了……
就在這時,李曉彤突然從我身后探出頭來,她那張原本粉嫩的小臉此刻卻變得煞白,毫無血色。
盡管害怕,她的眼中卻仍帶著一絲好奇,怯生生地望著周婆婆。
周婆婆的眼睛一亮,似乎對李曉彤的出現(xiàn)感到十分驚喜,她顫巍巍地伸出手,溫柔地說道:“哎喲,曉彤丫頭都長這么大啦?來,讓姥姥看看……”
“別過去!”我見狀,連忙一把拽住李曉彤,同時向栓柱使了個眼色。
栓柱立刻心領(lǐng)神會,他迅速走到我身旁,與我一同警惕地盯著周婆婆。
周婆婆似乎注意到了我的動作,渾濁的眼珠轉(zhuǎn)向我:"這位是。。。"
"這、這是我請來的先生。"王麗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來。。。來看看您。。。"
老太太突然笑了,露出幾顆發(fā)黃的牙齒:"看我干啥?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她說著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發(fā)出"咚咚"的悶響。
劉建國壯著膽子往前走了半步:"周嬸子,您。。。您還記得我不?"
"咋不記得?"周婆婆瞇起眼睛,"劉家小子嘛,當(dāng)年要不是你帶人把我從那個瓦罐墳里挖出來,我早就。。。"
她的話戛然而止,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院子里一下子安靜得可怕,連風(fēng)聲都停了。
"那個。。。"我硬著頭皮開口,"老太太,您知道您兒媳婦在哪嗎?"
周婆婆的表情一下子陰沉下來:"翠花啊。。。"她轉(zhuǎn)身往堂屋里走,"進來坐吧,別在院子里站著。"
我們面面相覷,誰都不敢動。最后還是劉建國咬了咬牙:"走,進去看看。"
堂屋里光線昏暗,彌漫著一股奇怪的香味,像是檀香混著某種草藥的味道。兩張木板床并排放著,其中一張上躺著個穿紅衣服的女人——應(yīng)該就是趙德柱的媳婦張翠花。
讓我毛骨悚然的是,張翠花的臉色居然紅潤得像活人一樣,胸口還微微起伏,仿佛只是在睡覺。
"翠花這兩天身子不舒服,"周婆婆自顧自地說著,走到床邊給"睡著"的媳婦掖了掖被角,"讓她多睡會兒。"
阿哲已經(jīng)嚇得躲到了門外,只探出半個腦袋。栓柱死死盯著周婆婆。
只有空色,不僅不害怕,還十分好奇的打量著屋里的一切。
"周、周嬸子,"劉建國擦了擦額頭的汗,"趙德柱呢?咋沒見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