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周婆婆突然激動起來,聲音尖利得不像人類,"我要是死了,咋還能站著跟你們說話?咋還能。。。"她的目光掃過屋內(nèi),突然停在了那張?zhí)芍?張翠花"的床上。
張翠花——或者說張翠花那具已經(jīng)毫無生氣的尸體——此刻正以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姿勢半坐在床上,仿佛被某種看不見的力量支撐著。她的脖子歪斜著,角度異常怪異,嘴角卻掛著一抹詭異的微笑,讓人不寒而栗。
周婆婆站在床邊,她的表情完全凝固了,雙眼瞪得大大的,充滿了恐懼和難以置信。她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朝著床邊走去,每一步都顯得那么沉重和艱難,仿佛整個世界的重量都壓在了她的身上。
終于,周婆婆來到了床邊,她顫抖著伸出手,輕輕地觸碰了一下“張翠花”的臉頰。
那一瞬間,她像觸電一樣猛地縮回了手,滿臉驚愕地喃喃自語道:“涼的……怎么會是涼的……”
屋子里異常安靜,靜得讓人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除了周婆婆那沉重而急促的呼吸聲,再沒有其他任何聲響。這種死一般的寂靜讓人感到一種無法言喻的壓抑和恐懼。
突然,周婆婆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動著一般,猛地轉過身來。她的目光如炬,掃過我們每一個人,那是一種絕望而又迷茫的眼神。
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了自己的身上,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我……我真的死了?”
沒有人敢回答她,屋子里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劉建國艱難地咽了口唾沫,然后悄悄地往我這邊靠了靠,似乎想要離那具恐怖的尸體遠一些。
周婆婆突然笑了,那笑聲比哭還難聽:"怪不得。。。怪不得柱子這幾天看我的眼神那么怪。。。"她低頭看著自己的壽衣,"這是。。。這是我的壽衣?"
王麗突然鼓起勇氣走上前:"周婆婆。。。您。。。您還記得那天發(fā)生的事嗎?"
周婆婆的眼神變得迷茫:"那天。。。哪天?"她摸著額頭,"我就記得。。。那天我的心臟病犯了,我就招呼我兒子幫我把藥給我。。。然后我就。。。我就。。。"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變成了喃喃自語。
屋里的溫度似乎一下子降了好幾度,我胳膊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周婆婆的雙手突然劇烈顫抖起來,那雙布滿老人斑的手像枯樹枝一樣死死抓住床沿,指節(jié)因為用力過度而泛出青白色。她的指甲深深陷入木質的床板,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吱嘎"聲。
"啊——"她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哀嚎,渾濁的眼球上瞬間布滿血絲,瞳孔收縮成針尖大小。
她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虛空中的某一點,仿佛看到了什么痛苦的景象,臉上的皺紋像溝壑一樣扭曲起來。
"我想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她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隨著她的聲音,屋內(nèi)的煤油燈突然劇烈搖晃起來,玻璃燈罩發(fā)出"咔咔"的碰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