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栓柱卻對這一切渾然不覺,他依舊樂呵呵地走到金六爺面前,滿臉笑容地伸出那如同蒲扇一般的大手,熱情地說道:“金老爺子好??!俺叫栓柱,是陽哥的……的……”
我見狀,連忙在一旁補充道:“御用二神?!?/p>
“對對對!”栓柱連連點頭,那腦袋點得跟搗蒜似的,“陽哥讓俺干啥俺就干啥!”
金六爺看著眼前這個憨厚的大個子,臉上的表情略微緩和。他象征性地和栓柱握了握手,隨即轉(zhuǎn)向我:"張大師,明日巳時,我派車來接你。陰宅的事,就拜托了。"
這不是請求,而是命令。我張了張嘴,還沒想好如何回應(yīng),徐愛國突然開口:"金老板,強人所難可不是待客之道。"
"哦?"金六爺挑眉,"徐總這話什么意思?"
"小張剛開業(yè),店里事情多。"徐愛國慢條斯理地說,"看風水這種事,還是等安頓下來再說。"
金六爺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徐總,這是我和張大師的事。"
兩人的目光再次交鋒,空氣中仿佛有無形的刀光劍影。
就在這劍拔弩張之際,一個沙啞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哎喲,緊趕慢趕,可算趕上了??!"
眾人回頭,只見老崔風塵仆仆地站在門口,手里提著個鼓鼓囊囊的布包。
他今天穿了件還穿了件新衣服,只是頭發(fā)亂蓬蓬的,看起來有個招笑。
金六爺?shù)谋砬槊黠@一變:"崔。。。崔師傅?"
老崔大步走進來,先是對我點點頭,然后徑直走到金六爺面前:"哎呦,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你小六啊!怎么著,喬老四死了,你站起來了?"
金六爺瞇起眼睛:"崔師傅這是哪里話?一點糊口的小買賣罷了,養(yǎng)活養(yǎng)活底下的小兄弟!只是不知道這小張先生和您是什么關(guān)系?"
"什么關(guān)系?哎喲,我這么大的年紀了,能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老崔從布包里掏出個古樸的鞭和鼓,"就是提醒六爺一句,有些事既然做了,就算是老天爺也救不了你。"
他將鼓和鞭遞給我:"張小子,這是我?guī)煚斣?jīng)用過的法器,在我手里也跟了我四五十年了,我呢年紀也挺大了,也不打算在給人當二神了,這兩個老伙計也不能在我手里蒙了塵,所以呢,我打算把它倆交給你。"
鼓面古樸,輕輕一晃,銅錢聲音清越悠長,讓人心神為之一振。
"這。。。這可使不得!"我連忙后退兩步,雙手直擺,"崔叔,這可是您師爺傳下來的寶貝,我怎么能收?"
老崔卻不由分說地把鼓和鞭往我懷里一塞:"拿著!我老崔說給你就給你,哪來那么多廢話?"
我捧著這兩件法器,只覺得沉甸甸的,不僅是分量,更是那份沉甸甸的情義。
鼓面已經(jīng)磨得發(fā)亮,鞭把上纏著的紅繩也褪了色,但那股子靈氣卻愈發(fā)濃郁。
金六爺在一旁看得眼睛都直了,他上前一步:"崔師傅,您這鼓。。。"
"怎么?"老崔斜眼看他,"小六子也看上我這破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