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雯的這番話可謂是入情入理,尤其是最后那句,仿佛是一道閃電劃破了我心中的迷霧,讓我猛然醒悟過來??刹皇锹?,那詭異的銅錢、村口的老槐樹、老太爺那意味深長的話語,再加上陳叔如此蹊蹺的離世……
這一切的一切都預(yù)示著后面恐怕真的不會太平??!
而我呢,如今這副模樣,精神匱乏,精力不濟(jì),萬一真的發(fā)生點(diǎn)什么事情,恐怕我是難以應(yīng)對的。
想到這里,我不禁有些擔(dān)憂起來。
我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院子里,只見陳建安正身披麻衣,頭戴孝帽,雙膝跪地,跪在靈堂一側(cè)的草墊上,給一位前來吊唁的本家老爺子磕頭還禮。
他的背影在這熱鬧的人群中顯得格外單薄,卻又透露出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堅(jiān)強(qiáng)。
院子里人來人往,好不熱鬧。燒紙盆里的火焰熊熊燃燒著,跳躍著,仿佛在訴說著人們對逝者的哀思。
而那裊裊升起的煙氣,與飯菜的香氣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獨(dú)特的氛圍。
我深深地吸了口氣,終于下定決心,不再推辭:“那行,嬸子,老姑,嫂子,我就去瞇一會兒。有啥事一定馬上叫我啊?!?/p>
“哎,這就對了嘛!”老姑的臉上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她連忙推著我往屋里走去,邊走邊說,“炕都給你鋪好了,新漿洗的被褥,暄乎著呢!你就放心踏實(shí)睡你的覺吧!”
陳嬸也趕忙附和道:“對對對,快去快去,等吃飯的時(shí)候再叫你哈?!?/p>
我聽后,如蒙大赦般地跟著老姑走進(jìn)了里屋。
一進(jìn)屋,我便被這不大的房間吸引住了。雖然屋子面積有限,但卻被收拾得井井有條,一塵不染。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陽光味道,那是被褥經(jīng)過陽光暴曬后所特有的溫暖氣息。
靠南的地方擺放著一鋪大炕,炕席被擦拭得如同鏡面一般光滑,上面整整齊齊地鋪著干凈的被褥。
我二話不說,迅速脫下鞋子,按照東北的習(xí)俗,將鞋尖朝外整齊地放在炕沿下,然后和衣躺在了炕上。
這炕燒得恰到好處,溫度不算太高,只是微微有些溫?zé)?,卻足以讓人感到全身都被一股暖意所包圍。
那股暖意仿佛具有魔力一般,迅速滲透進(jìn)我疲憊不堪的身體,讓我感到無比的舒適和放松。
老姑見狀,急忙走過來幫我拉了拉被子,然后輕聲細(xì)語地說道:“孩子,你就安心睡一覺吧,外面有啥動靜不必你操心了?!?/p>
說完,她便躡手躡腳地打開門,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生怕吵醒了我。
隨著老姑輕輕帶上房門,屋里頓時(shí)變得異常安靜。
這份寧靜并沒有持續(xù)太久,窗外不時(shí)傳來院子里的人聲、切菜聲,還有夾雜著的哭聲。
這些聲音雖然不大,卻在這靜謐的環(huán)境中顯得格外清晰。
我緊閉雙眼,試圖讓自己盡快入睡,可不知為何,盡管身體已經(jīng)十分困倦,但我的大腦卻異常清醒,毫無睡意。
腦海里像過電影一樣,回放著昨晚至今的一幕幕:醫(yī)院里陳叔最后的囑托、救護(hù)車上詭異的急剎、車底那驚悚一瞥、冰冷滑膩的觸感、那只怎么都穿不上的壽鞋、擋風(fēng)玻璃上詭異的“血跡”、還有…口袋里那枚散發(fā)著不祥寒意的銅錢。
這一切破碎的線索,像亂麻一樣纏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