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是安子他媽和他老姑一起準備的,那可真是豐盛??!
有炒的本地雞蛋,這雞蛋肯定是本地的,絕對新鮮美味;還有烙的煎餅,薄脆可口;
再來一碗熱氣騰騰的苞米粥,香氣四溢;
最后還有一鍋咸鴨蛋,那咸蛋黃油汪汪的,看著就誘人。
我在一旁聽著安子老姑跟安子媽聊天,只聽老姑說道:“昨天晚上把雞趕回雞窩的時候,明明還有五只大公雞呢。結果今天早上起來一看,喲呵,竟然有兩只私奔了,就只剩下三只了。”
老姑越說越氣,嘴里還嘟囔著:“到底是哪個缺大德的家伙啊,趁著人家家里辦白事的時候過來偷雞,這不是活不起了嘛!”
安子媽聽了,不禁深深地嘆了口氣,滿臉無奈地說道:“唉,這世態(tài)炎涼啊,如今的人吶,都好像有點瘋魔了似的?!?/p>
她稍稍停頓了一下,接著又說:“昨天雨停之后,那些遠房親戚們就都急匆匆地走了。我估摸著那兩只雞,說不定就是被哪個走的時候順手牽羊給拿走了呢。他們可能覺得來這趟農村不能白來,得撈點好處回去,所以就靠這兩只雞抵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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塊錢的份子錢了?!?/p>
吃飯的時候,人倒是挺齊全的,有四叔、安子的老姑、安子的老媽,還有他媳婦兒,當然,還有安子的老舅一家。
不過,唯獨不見了三叔的身影。我稀里呼嚕地喝完一口大米粥,趁著安子他媳婦給我盛粥的空當,趕忙問道:“哎,嫂子,三叔去哪兒了呢?怎么沒看到他呀?”
我這話剛一出口,老姑就在旁邊插嘴想要回答我。
可還沒等她開口,三叔那爽朗的笑聲就從門口傳了過來:“哈哈,你看看,這一桌子人,沒有一個是真心實意的親戚啊,沒有一個像這小子一樣惦記著我的。我要是不在,你們吃飯能吃得香嗎?”
三叔的話音未落,人就像一陣風似的大步流星地沖進了屋子。
他的身上穿著一件濕漉漉的雨衣,仿佛剛從雨幕中走出來一般,頭發(fā)也被雨水濕透了,一綹一綹地貼在頭皮上,直往下滴水。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胳膊上纏著一塊白色的紗布,顯然是受了傷。
三叔一進屋,連手都來不及洗,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抓起一個饅頭,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老姑見狀,不禁心生疑惑,連忙問道:“三哥呀,你這是干啥去了?上山放牛了?這胳膊咋整的呀?”
三叔嘴里塞得滿滿的,含糊不清地回答道:“可不嘛,這兩天牛沒放,干草料不愛吃,就樂意吃口新鮮的。山上的草可好了,倍兒地道?。∥椅妩c就起來了,頂著雨上山打草,結果這腳下一滑,沒留意,就卡了一跤,胳膊正好掛在一個樹杈子上了?!?/p>
我和安子對視一眼,心中都涌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因為我們昨天晚上一直坐到天亮,可壓根兒就沒看見三叔拿著鐮刀出門,而我們看到安子爸來的時候,時間才不過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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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
而且,老頭兒離去之后不到四點雨就停了。
這么說來,這個三叔肯定是在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