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感覺怎么樣?”靜姐端著一碗新煎好的藥走進來,看到我氣色稍好,臉上也帶了點笑意。
“好多了,靜姐?!蔽医舆^藥碗,雖然依舊苦澀,但似乎沒那么難以入口了,“辛苦你了?!?/p>
“說什么辛苦?!膘o姐擺擺手,“堂口今天還歇著嗎?你這才剛好一點。”
我搖搖頭:“不歇了。老歇著也不是辦法,而且…我心里總覺得不太安寧。陳叔那邊還沒消息,林新宇的事也沒徹底了結,這陰雷紋更是個定時炸彈。開門吧,或許能做點事,也能分散下注意力。有棘手的再說?!?/p>
靜姐知道我脾氣,沒再多勸,只是叮囑道:“那行,但千萬別逞強,感覺不對就立刻停下。我去把牌子掛出去?!?/p>
結了緣,開了堂口,立了招牌,就有了責任。
十里八鄉(xiāng)有些疑難雜癥、邪祟困擾的人,都會尋來。既然身體允許,就沒有閉門謝客的道理。
吃過簡單的早飯,結緣堂準時開了門。
或許是歇業(yè)了幾天的緣故,今天來的香客和問事的人格外多。
堂內很快便彌漫起線香的煙火氣,間或夾雜著病人身上的草藥味,以及各種難以言喻的、屬于“事兒”的微妙氣息。
我坐在案桌后,靜姐在一旁幫忙維持秩序,記錄情況。
黑子就蹲在我腳邊,那雙異瞳敏銳地觀察著每一個進來的人,偶爾喉嚨里發(fā)出極輕微的呼嚕聲,似乎在評判著什么。黃淘氣不知何時溜了回來,蹲在房梁上,歪著腦袋看熱鬧。
來的人所問的問題大多都很平常,無非就是家中不安寧、小孩夜晚哭鬧、長期患病卻久治不愈想要尋求心理安慰,又或者是想請仙家?guī)兔纯催\勢和前程如何。
面對這些明顯是由于心理作用或者只是普通疾病導致的情況,我都會直接勸說他們去醫(yī)院就診或者放寬心態(tài);
而對于那些確實沾染了一些陰穢邪氣,但情況并不嚴重的,我就會畫一道符水,或者讓靜姐取一些供奉過的普通草藥送給他們,并詳細囑咐一些注意事項;
至于那些需要仔細查看的情況,我會根據(jù)具體情形,或者請?zhí)脙缺容^常見的仙家(比如那幾位常駐的清風、狐仙)稍微探查一下并給予一些指點,并不需要我親自請大神上身。
在整個過程中,我都盡量收斂自己的心神,避免過多地動用靈力去感知,更多的是依靠經驗和觀察來判斷。
即便如此,一上午過去,我還是感覺有些精力不濟,額頭也微微滲出了汗水。
不過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我掌心的那道陰雷紋并沒有因為我消耗了一些靈力而產生什么異常的波動,反而在堂口香火氣和愿力的環(huán)繞下,似乎還得到了一絲輕微的“安撫”。
靜姐不時投來關切的目光,我都以眼神示意無妨。
臨近中午,人漸漸少了。
我剛端起茶杯想歇口氣,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凌亂的腳步聲,還夾雜著小孩子的哭鬧和大人的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