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板小心翼翼地戴上一副潔白的手套。
他拿起放大鏡,先是粗略地打量了一下那個壇子,它的外表實在是其貌不揚(yáng),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粗陋。
周老板并沒有因此而輕視它,反而更加專注地觀察起來。
他輕輕地用手指敲擊著壇子的胎體,仔細(xì)聆聽著那清脆的聲音,似乎在判斷這壇子的質(zhì)地和年代。
接著,他又將目光投向了壇子上的泥封,仔細(xì)研究著泥封的工藝和風(fēng)化程度。
“嗯……”周老板發(fā)出一聲低沉的沉吟,然后微微點頭,表示對這個壇子有了初步的判斷?!斑@壇子本身也有些年頭了,應(yīng)該是北方民窯的產(chǎn)物,主要是用來儲物的。從工藝上看,比較一般,但好在保存得還算完整?!?/p>
說到這里,周老板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后話鋒一轉(zhuǎn),“不過,這泥封就有點意思了?!彼弥讣纵p輕刮下一點干涸的泥土,放在指尖上捻開,感受著泥土的質(zhì)地。接著,他又湊近嗅了嗅,仿佛能從這泥土的氣味中嗅出一些端倪。
“這封泥的手法很老道啊,里面還摻了石灰和糯米汁,這樣可以起到很好的防潮密封作用?!敝芾习宓恼Z氣中透露出對這泥封的贊賞,“看來,這壇子里的東西,恐怕不簡單啊。”
他的這番話,既點明了壇子本身的普通,又巧妙地抬高了內(nèi)藏之物的預(yù)期,讓人不禁對那壇子中的秘密充滿了好奇。
我和安子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緊張。
周老板嘴角微微上揚(yáng),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同時輕輕擺了擺手,語氣和藹地說道:“不必如此緊張嘛。我周某人做事向來都是有自己的一套規(guī)矩的。
至于這東西的來歷,我并不想過多地去探究。我所關(guān)心的,僅僅是這東西本身有沒有問題。張師傅您可是個懂規(guī)矩的人吶,我自然是信得過您的。不知……可否勞煩您將那寶光請出來,讓我一飽眼福呢?”
聽到周老板的話,我連忙應(yīng)道:“當(dāng)然可以,周老板您請稍等?!?/p>
說罷,我便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周老板稍安勿躁。
周老板見狀,這才小心翼翼地開始動手處理壇口的泥封。
他的動作異常專業(yè)且輕柔,顯然是個行家里手。
只見他從工具箱里取出一根專門的細(xì)鋼釬和一把小巧的錘子,然后將細(xì)鋼釬插入泥封與壇口之間的縫隙里,再用小錘子輕輕地敲擊鋼釬,使泥封逐漸松動。
就這樣,他一點一點地將堅硬的泥封剝離,整個過程都顯得格外謹(jǐn)慎,生怕因為劇烈的震動而對壇內(nèi)的東西造成損傷。
經(jīng)過近二十分鐘的耐心操作,那厚重的泥封終于被完全去除。
就在泥封被揭開的瞬間,一股混合著陳舊金屬、礦物以及一絲微弱檀香的氣息如同一股清泉一般,從壇口緩緩地彌漫出來。
這股氣息雖然并不濃烈,但卻異常獨特,讓人聞之不禁精神一振。
周老板的眼神在聞到這股氣息的一剎那,突然變得明亮起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在細(xì)細(xì)品味著這股如同陳年美酒一般的香氣。
他并沒有急于將壇內(nèi)的東西傾倒出來,而是先拿起一個強(qiáng)光手電,將其光線照向那黑漆漆的壇口內(nèi)部。
光束掃過,隱約可見金屬反射出的幽暗光澤和溫潤的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