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發(fā)現(xiàn)時還有一口氣?!崩罴伊掷^續(xù)說道,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似乎是被那口白酒灼傷了喉嚨,“村長帶著全村老少把她抬出來,趕緊送去醫(yī)院搶救了兩天,她才終于醒了過來?!?/p>
我聽得心驚膽戰(zhàn),不禁為老太太的遭遇感到難過?!昂髞砟兀俊蔽移炔患按刈穯?,想要知道老太太之后的情況。
“后來?”李家林冷笑一聲,他的拳頭如同鐵錘一般狠狠地砸在桌上,發(fā)出“砰”的一聲巨響,桌上的碗碟被震得叮當作響,仿佛也在為他的憤怒而顫抖。
“那畜生跪在村委會哭爹喊娘,說家里窮得叮當響,根本養(yǎng)不起老人。哼,放他娘的屁!”李家林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充滿了鄙夷和不屑。他的臉上因為憤怒而漲得通紅,額頭上的青筋都暴突了出來。
我被他的情緒所感染,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過了好一會兒,我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老太太接回來后,情況怎么樣呢?”
李家林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下來,他緩緩地搖了搖頭,聲音低沉地說道:“還能怎樣呢?老太太癱了半邊身子,話都說不利索了?!彼贿呎f著,一邊摸出一根煙,用打火機點燃?;鸸庠诨璋档牟蛷d里忽明忽暗,映照著他那張滿是愁容的臉。
“趙德柱那家伙,表面上裝得像個大孝子一樣,背地里……”李家林的話語突然停頓了一下,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煙,然后吐出一團煙霧,“老太太身上總是有淤青,吃飯的時候手抖得連筷子都拿不住?!?/p>
我聽著李家林的描述,心中的怒火也被點燃了起來。我緊緊地握著拳頭,指甲深深地陷進了掌心,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稍稍緩解我內心的憤怒。
“這種畜生,就該讓他嘗嘗瓦罐墳的滋味!”我咬牙切齒地說道。
李家林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他默默地吸著煙,過了一會兒才緩緩地開口:“老太太最后是怎么走的呢?”
"說是心臟病。"李家林吐出一口煙圈,煙霧在燈光下扭曲變形,"但給她擦身的老劉嬸說。。。老太太胸口有鞋印。"
這句話像一桶冰水澆在我頭上。我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村里沒人報警?"
"沒證據(jù)啊老弟。"李家林痛苦地抓扯著頭發(fā),"趙德柱在鎮(zhèn)上有關系,再說。。。老太太要下葬的那天,有人說聽到老太太的聲音了。。。"
他的聲音突然哽住,我注意到這個五大三粗的東北漢子眼圈紅了。
"說什么了?"
"柱子啊。。。娘餓啊。。。求求你給娘一口吃的吧!"李家林模仿著老人沙啞的嗓音,這句話像刀子一樣扎進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