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仙兒看我?guī)缀跻s進(jìn)沙發(fā)里的樣子,又輕輕嘆了口氣。
這一次,嘆息聲里的冰霜似乎化開了一點。
但更多的是一種深沉的疲憊和……一種面對巨大難題時的無力感?
她站起身,沒再看我,徑直走向廚房。
【倒水聲響起】
很快,她端著一杯溫水回來,放在我面前的茶幾上。
玻璃杯底碰到桌面,發(fā)出清脆的輕響。
“先喝口水?!?/p>
她的聲音平靜了許多,雖然還是沒什么溫度,但不再是剛才那種凍人的冰冷,更像是心力交瘁后的沙啞。
我有些錯愕地抬起頭,對上她的目光。
她臉上的怒氣和鄙夷淡了,變成一種復(fù)雜的審視和……一絲難以解讀的糾結(jié)?
她避開了我探究的眼神,重新坐回沙發(fā),目光落在空處,手指無意識地絞著居家服衣角,這個小動作暴露了她內(nèi)心的不平靜。
“搬走的事,先放放。”
她開口,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但細(xì)聽之下,又有一絲猶豫。
“你現(xiàn)在這樣,能去哪?流落街頭嗎?出了事,我怎么跟你表哥交代?”
她搬出了表哥,像是在說服我,更像是在說服她自己留下我的理由。
我張了張嘴,想說什么,被她抬手制止了。動作帶著不容反駁的強勢。
“我不會告訴你表哥今天的事,”
她看著我,眼神復(fù)雜到了極點:殘留的冰冷,被冒犯的余悸,對不堪隱私的回避,還有……一絲極其微弱的、混雜著憐憫和某種難以言喻的責(zé)任感的松動。
“這太不堪,對誰都是傷害。而且,這涉及到你最難堪的隱私?!?/p>
“還有,”她站起身,準(zhǔn)備結(jié)束這場令人心力交瘁的談話,走到門口時又停住,沒回頭。
她的背影顯得僵硬,沉默了幾秒,才用一種極其復(fù)雜的語氣,艱難開口,聲音比剛才更低,也更模糊:
“陽臺上的絲襪……還有浴室里那條……臟了的……”
她似乎難以啟齒,停頓了一下,才繼續(xù)道,語速很快,帶著急于撇清的意味,“……你……你自己處理掉。以后不準(zhǔn)再碰。任何我的東西,都不準(zhǔn)。再讓我發(fā)現(xiàn)一次……”
她沒有說完“否則”之后的話,但那未盡的威脅在寂靜中格外沉重。
說完,她不再停留,幾乎是逃也似的快步離開客廳,留下我一個人,對著那杯溫水,久久無法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