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衣鎮(zhèn)的黃昏比記憶中更加絢爛。
夕陽將青石板路染成蜜糖色,沿河的酒肆次第亮起燈籠,暖黃的光暈倒映在潺潺流水中,像是撒了一河細碎的金箔。
魏無羨趴在醉仙樓二樓的雕花欄桿上,手里晃著一壺剛開的天子笑,清冽的酒香隨著他晃動的動作飄散開來。
"藍湛!快來看!"
他突然回頭沖雅間內(nèi)喊道,發(fā)梢沾著的枇杷葉隨著動作輕輕搖晃,"那個賣枇杷的船娘還在呢!"
雅間內(nèi),藍忘機正襟危坐于窗邊的茶案前。
月光透過雕花窗欞,在他雪白的衣袍上投下繁復(fù)的光影。
聽到呼喚,他執(zhí)杯的手指微微一頓,茶湯表面蕩起細微的漣漪。
"你記不記得那年我們來除水祟,"
魏無羨拎著酒壺晃進來,一屁股坐在藍忘機身邊,故意把身子歪在他肩上,"我們當時就是住的這家酒樓,那時候我還在樓下跟那個船娘討枇杷來著。"
藍忘機不動聲色地扶正他東倒西歪的身子:"坐好。"
"偏不~"
魏無羨變戲法似的從袖中掏出個金黃枇杷,指尖靈巧地剝開果皮,"喏,剛才那姑娘新送的,說是今年最甜的一批。"
他將晶瑩的果肉遞到藍忘機唇邊,"嘗嘗?保證比當年那個甜。"
藍忘機垂眸看著近在咫尺的指尖,那上面還沾著些許天子笑的酒液,在月光下泛著瑩潤的光澤。
他剛要開口拒絕,魏無羨卻突然湊得更近,溫熱的呼吸拂過他耳畔:"小古板,張嘴,啊——"
門外恰巧傳來店小二的腳步聲,藍忘機一時不察,被魏無羨趁機將枇杷塞進嘴里。
甜膩的汁水在舌尖炸開,他下意識要皺眉,卻被那意料之外的清甜怔住了。
"怎么樣?"
魏無羨得寸進尺地舔掉他唇邊沾到的汁水,眼睛亮得驚人,"是不是比記憶里的甜多了?"
藍忘機喉結(jié)微動,突然扣住魏無羨的后腦加深了這個吻。
枇杷的甜味在唇齒間交融,混著天子笑的醇香,醺得人頭暈?zāi)垦!?/p>
魏無羨手中的酒壺"咣當"掉在地上,剩余的瓊漿汩汩流出,浸濕了藍忘機雪白的衣擺。
"我的酒!"魏無羨痛心疾首地看向地面,卻被藍忘機扳回下巴。
"專心。"藍忘機咬著他的下唇低語,聲音比平日啞了三分。
樓下突然傳來一陣哄笑。
魏無羨好奇地扒著欄桿往下看,只見幾個少年修士正圍著賣枇杷的船娘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