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得十分投入,嘴里時不時給自己鼓勁,或者跟藍忘機匯報進度:“這樹根太頑固了,砍不斷……藍湛,你來看看……咦,這塊石頭好像能撬動……”
藍忘機看著他汗流浹背卻神采飛揚的樣子,心中那片柔軟的地方再次被觸動。
他走上前,與魏無羨并肩,運起靈力于指尖,輕易地切斷了那頑固的樹根,又幫著他一起撬動了那塊礙事的大石。
兩人的手臂在勞作中不時碰撞,汗水混合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空氣中彌漫著泥土的腥氣、草木被折斷后的青澀味,以及彼此身上濃烈的、帶著體溫的氣息。
“歇會兒吧?!蓖谕艘恍《翁貏e難啃的區(qū)域后,藍忘機看著魏無羨通紅的臉頰和不斷滾落的汗珠,出聲建議。
他走到溪邊,用寬大的樹葉折成容器,舀了些清涼的溪水遞給魏無羨。
魏無羨接過來,仰頭咕咚咕咚喝了個干凈,清涼的溪水緩解了喉間的干渴,他長長舒了口氣,用濕漉漉的手背抹了把臉,對藍忘機笑道:“謝啦藍湛!你也喝點?!?/p>
然后毫無形象地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喘氣,“這活兒確實不輕松,不過看著這溝渠一點點變長,還挺有成就感的?!?/p>
藍忘機在他身邊坐下,拿出干凈的布巾,自然地替魏無羨擦拭額角和脖頸上的汗水。
魏無羨享受地瞇起眼,像只被伺候舒服的大貓,嘴里還指揮著:“左邊一點,對,就是那里……哎,藍湛,你說等溫泉水引過去了,我們第一個晚上要不要在里面……嗯?”
他尾音上揚,帶著明顯的暗示和促狹,朝藍忘機眨了眨眼。
藍忘機擦拭的動作頓了頓,耳根悄然爬上一抹緋色,他沒有回答,只是手下用力了些,惹得魏無羨夸張地叫起來:“哎喲輕點輕點!含光君你這是要謀殺親夫?。 ?/p>
休息片刻,兩人繼續(xù)開工。
或許是習(xí)慣了這種強度的勞作,也或許是配合越發(fā)默契,下午的進度快了不少。
日頭偏西時,他們已經(jīng)成功地將溝渠推進了超過三十丈,繞過了那塊最大的巖石,距離小屋已然不遠。
看著蜿蜒向前、雖然粗糙卻目的明確的土溝,魏無羨成就感爆棚,他拄著柴刀,得意地宣布:“照這個速度,最多再有兩三天,咱們就能在家門口泡溫泉了!”
他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熱氣騰騰的泉水,興奮地攬住藍忘機的肩膀,“到時候,我要泡到皮都皺起來!”
藍忘機由他攬著,目光落在兩人共同勞作的成果上,再看向魏無羨因為興奮而格外明亮的眼睛,只覺得連日來的疲憊都煙消云散。
“嗯?!彼吐晳?yīng)和,語氣里帶著不易察覺的縱容和期待。
返回小屋的路上,魏無羨興致勃勃地規(guī)劃著溫泉池的具體樣式:“池子不用太大,夠我們倆坐下就行,邊上用那些光滑的鵝卵石砌起來,坐著舒服……旁邊再搭個小架子,可以放衣服和酒壺……對了藍湛,我們是不是該想辦法弄點酒來?泡溫泉怎么能沒有酒呢!”
他說著,還咂了咂嘴,一臉向往。
“傷未愈,忌酒?!彼{忘機淡淡提醒,指的是魏無羨肩上那早已愈合得只剩淡粉痕跡的舊傷。
“早就好了!”魏無羨不滿地抗議,扯開衣領(lǐng)想給藍忘機看,“你看,疤都快沒了!一點點,就一點點嘛,活血化瘀,對身體好!”
他扯著藍忘機的袖子搖晃,又開始施展他的撒嬌大法。
藍忘機被他磨得無法,只得道:“屆時再看?!?/p>
這便是松口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