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下傳來思追教導金凌的聲音:"情字最忌口是心非。。。"
少年突然揚聲道:"就像魏前輩明明在意含光君,偏要躲著?"
酒壇脫手砸碎在青石板上,天子笑的醇香漫過滿地碎瓷。
魏無羨慌忙去擦濺在藍忘機襟口的酒液,指尖觸到滾燙肌膚時忽被攥?。?魏嬰。"藍忘機引著他的手撫上心口金紋,"它在為你跳。"
魏無羨耳尖發(fā)燙,目光游移,佯裝鎮(zhèn)定道:“含光君,心跳人人都有,這般大驚小怪,傳出去藍氏弟子怕是要跌破眼鏡?!?/p>
話雖如此,指尖卻不自覺摩挲藍忘機心口的金紋。
藍忘機收緊手指,將他的手牢牢按在胸口,目光熾熱直白:“旁人的心跳,我從未在意。自你重回云深不知處,這顆心就只為你跳動。魏嬰,別再逃避,我要你清楚知曉我的心意?!?/p>
魏無羨喉嚨發(fā)緊,抬眸撞進藍忘機深情的目光里,半晌,嘴角勾起一抹笑:“藍湛,沒想到你如今竟這般直白。既然如此……”他貼近藍忘機耳畔,壓低聲音,“我又怎會舍得逃避?”
藍忘機將他往懷里帶了帶,輕聲道:“只要是為你,我甘之如飴?!?/p>
……
晨霧漫過靜室的青玉磚,魏無羨盯著案上并蒂蓮紋的玉佩出神。
這是藍忘機用三十三道戒鞭痕煉化的靈器,內(nèi)里流轉(zhuǎn)的至陽之氣正與他心口的陰虎符殘片共鳴。
藍忘機晨練時的劍氣破空聲忽近忽遠,驚得他打翻硯臺,墨汁染污了昨夜偷畫的劍譜——避塵與隨便交錯的身影在宣紙上纏綿如舞,衣袂相接處暈開星點朱砂。
"這是何物?"藍忘機不知何時立在身后,濕透的抹額垂在他肩頭。
魏無羨慌忙去遮,卻被攬住腰身困在案前:"畫得不像。"
"哪里不像?"他梗著脖子強辯,耳尖卻紅透。
藍忘機執(zhí)起朱筆在劍鋒處添了道紅穗:"少了個結(jié)。"筆尖掃過宣紙的沙沙聲里,昨夜冷泉邊的喘息與此刻心跳重疊。
窗外忽然傳來景儀的驚呼,金凌追著失控的玉兔撞破紙窗。
魏無羨趁機掙脫懷抱,卻在起身時扯落藍忘機的腰封。
玄色外袍滑落的剎那,后腰的芍藥紋身撞入眼簾——正是那夜情蠱發(fā)作時他咬出的痕跡,如今被藍忘機用朱砂紋成了永久的烙印。
"現(xiàn)在像了。"藍忘機握住他顫抖的指尖按在紋身上,三十三道戒鞭痕在掌心發(fā)燙,"還少什么?"
梅雨忽歇,一縷天光穿透云層,映得滿室未干的墨跡如星河蜿蜒。
魏無羨望著交疊在宣紙上的手影,忽然想起暮溪山洞初見時,少年藍忘機為他烘衣的篝火,也是這般將兩道影子融成一團暖光。
案頭的靈犀佩突然泛起柔光,十六年光陰在光暈中坍縮成此刻相貼的體溫——原來最兇險的情蠱,從來都是心甘情愿種下的癡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