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無盡的黑暗。
魏無羨感覺自己漂浮在一片虛無之中,四肢沉重得像灌了鉛。
耳邊隱約傳來水滴聲,還有。。。呼吸聲?
他猛地睜開眼,一張青白的面孔近在咫尺。
"溫寧!"魏無羨一個激靈坐起來,腦袋立刻撞上了低矮的巖石,"嘶——"
"公、公子小心。。。"溫寧手足無措地后退半步,"你昏迷了。。。三天。。。"
魏無羨揉著額頭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個狹小的巖洞中,唯一的亮光來自溫寧眼中幽幽的綠光。
"三天?"他聲音嘶啞得嚇人,"這是哪?藍(lán)湛呢?"
溫寧低下頭:"洞、洞穴深處。。。含光君他。。。在外面找你。。。"
魏無羨心頭一緊:"我們被埋了?"
溫寧點(diǎn)點(diǎn)頭,又搖搖頭:"石室塌了。。。我?guī)е?。。。躲到這里。。。含光君以為我們。。。被埋了。。。"
魏無羨這才注意到溫寧身上滿是傷痕,右臂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顯然是為了保護(hù)他,硬生生從塌方的石室中挖出了一條生路。
"你。。。"他喉頭發(fā)緊,"謝謝。"
溫寧搖搖頭,遞過一個水囊:"喝、喝水。。。"
清水滋潤了干裂的喉嚨,魏無羨的思緒漸漸清晰:"巫咸呢?"
"逃、逃了。。。"溫寧指向洞穴深處,"往那邊。。。有通道。。。"
魏無羨強(qiáng)撐著站起來,渾身骨頭像是散了架似的疼:"走,追上去。不能讓他再害人。"
溫寧猶豫道:"可是公子。。。你的傷。。。"
"死不了。"魏無羨摸出陳情,試了試音,"帶路。"
洞穴曲折幽深,潮濕的巖壁上長滿了發(fā)光的苔蘚,提供了微弱的光亮。
兩人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前方突然傳來水聲。
拐過一個彎,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地下湖出現(xiàn)在面前,湖中央有個小島,島上立著一座簡陋的石壇。
"那是。。。"魏無羨瞇起眼睛,看到石壇上躺著一個人影,"巫咸!"
溫寧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小、小心陷阱。。。"
魏無羨點(diǎn)點(diǎn)頭,從懷中掏出一張符紙折成紙船,吹了口氣放入水中。
紙船晃晃悠悠地向小島漂去,安全抵達(dá)后才道:"看來水路沒問題。走!"
湖水不深,只到腰部。
兩人涉水來到小島,發(fā)現(xiàn)躺在石壇上的正是巫咸附身的金閔尸體,但已經(jīng)干癟得不成樣子,像是被吸干了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