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處后山的蓮池不大,卻是藍忘機年少時最愛去的地方。
此刻,魏無羨正懶洋洋地靠在池邊石頭上,赤腳撥弄著清涼的池水,看漣漪一圈圈蕩開。
藍忘機端坐在他身旁,膝上放著一把木梳——正是今早他特意從集市上買來的新梳,檀木質地,梳背上精細地雕刻著蓮花紋樣。
"藍湛,你什么時候也講究起這個來了?"魏無羨笑嘻嘻地問,眼睛卻一直盯著那把梳子。
自從看到師姐的梳子出現(xiàn)在寒室,他心里就像扎了根刺,時不時隱隱作痛。
藍忘機沒有回答,只是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魏無羨轉過身去。
魏無羨挑眉,但還是乖乖轉身,背對著藍忘機坐下。
下一刻,他感到那雙修長的手指穿過他的發(fā)絲,輕柔地將打結的地方一一理順,然后木梳緩緩從發(fā)頂梳至發(fā)尾。
"唔。。。"魏無羨舒服得瞇起眼,"含光君還有這手藝呢?"
藍忘機動作不停,聲音低沉:"小時候常為母親梳發(fā)。"
魏無羨心頭一顫。
藍忘機很少提起他母親的事情,那是云深不知處最深的傷痛之一。
他能想象小小的藍忘機是如何認真地為母親梳理長發(fā),就像現(xiàn)在這樣,小心翼翼,仿佛對待最珍貴的寶物。
"你母親一定很美。"魏無羨輕聲道。
"嗯。"藍忘機的手指短暫地停頓了一下,"像你一樣。"
魏無羨耳根一熱,正想轉身調侃,卻被藍忘機按住了肩膀。"別動。"
接著,他感到發(fā)絲被分成幾股,藍忘機正熟練地為他編發(fā)。
"你連這個都會?"魏無羨驚訝地問。
"看過兄長為叔父編。"藍忘機老實回答。
魏無羨想象了一下藍曦臣為嚴肅古板的藍啟仁編頭發(fā)的場景,差點笑出聲。
但很快,笑意就被涌上心頭的溫暖取代。
藍忘機這樣清冷的人,此刻卻愿意為他做這些瑣碎的小事,這份溫柔讓他胸口發(fā)脹。
發(fā)辮編好,藍忘機用一根紅色發(fā)帶系緊,然后雙手輕輕搭在魏無羨肩上,似乎在欣賞自己的作品。
魏無羨趁機抓住他的手腕,轉身將人拉近,"藍二哥哥,你把我打扮得這么好看,是不是有什么企圖?"
藍忘機耳根泛紅,卻未退縮,反而傾身向前,在魏無羨唇上落下一個輕吻。"嗯。"
這個直白的回應讓魏無羨愣了一下,隨即笑得像只偷腥的貓。
他正想得寸進尺,遠處卻傳來一陣腳步聲。
"含光君!魏前輩!"一名藍氏弟子匆匆跑來,看到兩人親密的姿勢立刻低下頭,"江、江宗主到訪,正在雅室等候。"
魏無羨和藍忘機對視一眼,都有些意外。
江澄前天剛送走他們,怎么突然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