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加固房屋,食物儲備也要跟上。
魏無羨拉著藍忘機,更加頻繁地出入山林,狩獵那些為了過冬而膘肥體壯的野物,將吃不完的肉用鹽仔細腌制后風干,或者用煙熏制,掛滿了一整個屋檐下。
他又采摘了大量耐儲存的野果、堅果和塊莖,小心地儲存在陰涼干燥的地窖里。
那是他們之前挖溫泉引水渠時順便拓展出來的。
魏無羨看著藍忘機細致包扎的動作,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說道:“對了,地窖里還有些之前采的止血草,我去拿來搗碎了給它敷上,說不定效果更好!”他說著就要起身。
藍忘機手上動作未停,頭也未抬地應(yīng)道:“嗯。地窖陰涼,當心腳下?!?/p>
魏無羨嘿嘿一笑,語氣里帶著幾分得意:“放心,那地方我熟得很!當初挖引水渠的時候,可是費了我好大勁兒才順便拓展出來的,每一寸土都是親手刨的,閉著眼睛都能摸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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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話倒是不假。
當初為了將溫泉水引到屋后,他們沿著地勢挖掘溝渠,挖到靠近小屋后方時,魏無羨看著那挖出的深坑和周圍堅實的土壁,靈機一動,便提議不如順勢往下再挖深拓寬些,弄個能儲存食物的地方。
“這山里夏天熱冬天冷,有些東西放不住,”他當時一邊抹著汗,一邊比劃著對藍忘機說,“挖個地窖,就像個大自然的冰窖,咱們吃不完的肉啊、果子啊,還有以后種的菜,放在里面都能多存些時日!”
藍忘機覺得有理,兩人便調(diào)整了計劃,在確保引水渠暢通的前提下,花了額外的幾天功夫,硬是用簡陋的工具,靠著雙手和靈力輔助,將那處坑洞拓展成了一個約莫半人高、丈許見方的地窖。
魏無羨還記得,當時挖到深處,土質(zhì)變得格外堅硬,一鋤頭下去只能留下個白印,震得他虎口發(fā)麻,是藍忘機用避塵劍氣悄無聲息地切碎了那些頑固的巖塊,才讓工程得以繼續(xù)。
他們還用砍來的粗竹打通竹節(jié),做了簡易的通風管道,防止地窖內(nèi)過于潮濕悶窒。
最終成型的地窖入口隱蔽,被他們用一塊邊緣打磨過的石板巧妙蓋住,內(nèi)部雖然簡陋,卻干燥陰涼,確實成了他們儲存物資的好地方。
此刻魏無羨輕車熟路地挪開石板,順著土階走下去,很快就拿著幾株干枯的草藥上來了。
他一邊將草藥放在木碗里用力搗碎,一邊看著藍忘機已經(jīng)包扎好的鹿腿,笑道:“說起來,咱們這屋子現(xiàn)在是越來越像樣了,冬暖夏涼的地窖都有了,等冬天大雪封山,咱們就窩在里面,圍著爐火,吃著存糧,管他外面風吹雪打!”
他說著,將搗好的草藥汁液小心地敷在藍忘機包扎好的布條外側(cè),動作難得地輕柔。
藍忘機看著他專注的側(cè)臉和那雙因為勞作而帶著薄繭、此刻卻小心翼翼的手,再想到那個凝聚了他們共同汗水的地窖,心中微軟。
這處避世之所,從一磚一瓦到一飲一食,都浸透著彼此的心血,早已不僅僅是棲身之處,更是他們一點一滴共同構(gòu)筑的“家”。
而身邊這個人,總能將最粗糲的生活,過出最鮮活溫暖的滋味。
看著日漸充盈的儲備,魏無羨心里才覺得踏實了些。
這日傍晚,兩人從山林里滿載而歸,魏無羨手里還提著一串用草繩系著的、活蹦亂跳的肥碩山鼠——這是他掏了一個鼠窩的收獲,準備烤了當零嘴。
走到小屋附近時,他忽然停下腳步,鼻子用力吸了吸,眉頭微蹙:“藍湛,你聞到?jīng)]有?好像……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藍忘機神色一凜,立刻上前一步,將魏無羨護在身后,靈識如同水銀般鋪開,仔細感知著周圍的動靜。
空氣中的確彌漫著一絲極淡的、新鮮的血腥氣,并非來自他們手中的獵物。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放輕腳步,悄無聲息地靠近小屋。
防護陣法完好無損,并未被觸發(fā)。
他們謹慎地繞著小屋檢查了一圈,最終在屋后靠近山林的一叢灌木下,發(fā)現(xiàn)了一只受傷的動物。
那是一只成年的母鹿,體型不小,此刻卻側(cè)臥在地上,一條后腿以一種不自然的角度彎曲著,傷口血肉模糊,顯然是被什么猛獸撕咬過,鮮血染紅了身下的枯草。
它氣息微弱,眼神渙散,看到有人靠近,掙扎著想站起來,卻徒勞無功,只能發(fā)出低低的、痛苦的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