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如潮水般退去,藍忘機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云深不知處的回廊上。
四周寂靜無聲,只有遠處隱約傳來哭聲。
這場景太過熟悉——是父親去世那天的記憶。
"幻境。。。"藍忘機低語,試圖調動靈力,卻發(fā)現(xiàn)經(jīng)脈空空如也。
不僅如此,他的身體也變小了,回到了幼時的模樣。
哭聲越來越近。
藍忘機知道接下來會看到什么——年幼的自己跪在父親床前,眼睜睜看著生命從那個總是嚴肅卻溫柔的人眼中流逝。
他轉身想走,卻聽到一個沙啞的聲音:"小崽子。。。想逃嗎?"
藍忘機猛地回頭,看到溫若寒站在廊柱旁,嘴角掛著殘忍的笑意。
不是殘魂,不是黑氣凝聚的虛影,而是活生生的、記憶中的溫若寒。
"你。。。不是真的。"藍忘機強迫自己冷靜。
溫若寒大笑:"真假有何區(qū)別?"
他伸手掐住小藍忘機的下巴,"看看你這副模樣。。。十六年了。。。還是那個無助的孩子。。。"
藍忘機試圖掙脫,卻發(fā)現(xiàn)這具幼小的身體根本無力反抗。
溫若寒的手如鐵鉗般牢固,指甲深深陷入他的皮肉。
"你父親死前。。。也是這種表情。。。"溫若寒湊近他耳邊,"想知道他最后說了什么嗎?"
藍忘機停止掙扎,淺色的眸子死死盯著對方。
"他說。。。救救忘機。。。"溫若寒惡意地模仿著垂死之人的語氣,"可惜啊。。。誰也救不了你。。。"
突然,溫若寒的面容扭曲變化,變成了薛洋那張帶著瘋狂笑容的臉:"就像現(xiàn)在。。。誰也救不了思追。。。那個溫氏的小雜種。。。"
"住口!"藍忘機厲聲喝道,終于掙開鉗制,"思追是無辜的!"
薛洋溫若寒的混合體咯咯笑著:"無辜?他流著溫氏的血!就像你流著藍氏的血一樣。。。注定要重蹈覆轍。。。"
藍忘機不再理會他的挑釁,轉身向記憶中的寒室跑去。
如果這是根據(jù)他的記憶構建的幻境,那么魏嬰一定也在某處。。。
果然,在穿過一片竹林后,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魏無羨正蹲在一條小溪邊,試圖抓住水中的魚。
少年時期的魏無羨,笑容明媚如陽光,眼中沒有陰霾。
這是藍忘機記憶中最珍貴的畫面之一。
"魏嬰。。。"藍忘機不自覺地喚道。
少年魏無羨抬起頭,沖他咧嘴一笑:"藍湛!快來,這魚好肥!"
藍忘機站在原地沒動。
理智告訴他這只是幻象,情感卻讓他無法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