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忘機任由他擺布,目光卻一直沒離開魏無羨的臉。
魏無羨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了,摸了摸鼻子,又輕輕捏了一下藍忘機的耳垂說道:"干嘛這么看著我?想我啦?!"
"你。。。不必如此。"藍忘機輕聲道,"去休息吧。"
魏無羨翻了個白眼:"又來了,什么叫不必如此…藍湛,你能不能別老一有事就想著把我推開?我們是道侶,我擔心你,就想守著你,不行嗎?"
藍忘機垂下眼睛,長睫毛在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習慣使然。"
這句話像根細針,輕輕扎在魏無羨心上。
他知道藍忘機從小就被教導要克制、要自立、要不給人添麻煩。
十六年前的自己或許會嘲笑這種古板,但現(xiàn)在。。。
醫(yī)修一句話,他就拒人于千里之外。
"那就改改這個習慣。"魏無羨坐到床邊,故意挨得很近,"從今晚開始,學著接受別人的關心,尤其是我的,嗯?"
藍忘機抬眼看他,月光下的眸子清澈見底。
魏無羨突然覺得心跳加速,趕緊轉移話題:"你躺下休息吧,我就在這兒守著。"
藍忘機遲疑了一下,終于慢慢躺下。
魏無羨替他掖好被角,自己則靠在床頭的柱子上,抱著陳情,一副守夜的架勢。
"魏嬰。"藍忘機忽然喚道。
"嗯?"
"你也。。。躺下吧。"
魏無羨眨了眨眼,突然湊近藍忘機,目光灼灼地掃過對方蒼白的唇色和泛青的眼下:“藍湛,你是哪里不舒服嗎?”
藍忘機掩唇輕咳了一下,往里挪了挪,讓出半邊床:"沒有不舒服,地上涼。"
魏無羨心頭一熱,嘴上卻還要調(diào)侃:"含光君,你不會是忘了醫(yī)修的話了吧?"
藍忘機閉上眼睛:"。。。那就回去睡。"
"哎別別別!"魏無羨趕緊踢掉鞋子,麻溜地鉆進被窩,"我躺,我躺還不行嗎?"
被窩里已經(jīng)暖和了,帶著藍忘機身上特有的檀香味。
魏無羨小心翼翼地保持著一線距離,生怕碰到對方的傷臂。
月光漫過窗欞,在床榻上洇開一層霜色。
魏無羨側躺著,目光在藍忘機蒼白的面容上游移,喉結動了動輕聲喚道:“藍湛?!?/p>
藍忘機原本平直的脊背微微發(fā)僵,緩了半息才慢慢轉向他,抹額下的眉眼染著病態(tài)的清倦:“我在,怎么了?”
“沒怎么,就想喊喊你?!蔽簾o羨指尖虛虛點過藍忘機裹著繃帶的手背,又怕碰到傷口似的縮回,“你還好嗎?傷口還疼不疼?”
“無妨?!彼{忘機說著便要撐肘起身,卻因牽動傷處悶哼一聲。
魏無羨慌忙按住他的肩膀,掌心隔著衣料都能觸到那人滾燙的體溫。
“還說沒事!”魏無羨氣鼓鼓地戳了戳藍忘機胸口,又忽然泄了氣似的垂下眼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