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剛過,云深不知處的山門前已經聚集了一群身影。
晨霧在林間繚繞,將眾人的輪廓暈染得模糊不清,卻掩不住那份依依惜別的情緒。
思追和景儀早早地就等在了石階旁,兩人手里各自捧著精心準備的包裹。
景儀不停地踮腳張望,時不時扯一下思追的袖子問:"怎么還不來?該不會已經走了吧?"思追則安靜地站在原地,只是握著包裹的手指微微發(fā)白,泄露了內心的不舍。
當藍忘機和魏無羨的身影終于出現(xiàn)在山道上時,金凌第一個沖了上去,差點被自己的歲華劍絆倒。
他今天特意穿了嶄新的金星雪浪袍,連發(fā)冠都換成了更莊重的樣式,顯然是把這次送別當成了正式場合。
"你們怎么才來!"金凌開口就是抱怨,眼睛卻不住地往兩人的行囊上瞟,"我還以為你們半夜就溜走了。"
魏無羨大笑著揉了揉金凌的腦袋,把他精心梳理的發(fā)型弄得一團糟:"金大小姐這么舍不得我們???"
金凌剛要炸毛,卻見魏無羨變戲法似的從袖中掏出一把精致的小匕首,"喏,給你的。刃上淬了姑蘇特產的寒鐵,削金斷玉不在話下。"
金凌接過匕首,發(fā)現(xiàn)刀柄上刻著精細的蓮花紋,正是他最喜歡的樣式。
他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些感謝的話,最后卻只是別扭地嘟囔:"誰稀罕。。。。。。"話雖如此,卻立刻把匕首別在了腰間最順手的位置。
思追上前一步,恭敬地行了一禮,雙手捧上一個青布包裹:"含光君,魏前輩,這是我們準備的一些路上可能用得上的東西。"
包裹打開,里面是整整齊齊疊放的幾套衣物,針腳細密,布料柔軟,一看就是花了心思挑選的。
最上面那件玄色外袍的衣角還繡著個小小的兔子圖案,藏在云紋里若隱若現(xiàn)。
景儀迫不及待地擠過來,獻寶似的打開自己的包袱:"還有我的!"
里面裝著各式各樣的干糧點心,都用油紙包得嚴嚴實實,每個包裹上還細心地標注了名稱和保存期限。
"這個桂花糕能放半個月,這個肉脯是一個月,這個。。。。。。"他突然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從最底層摸出個小酒壺,"這是我偷偷…去彩衣鎮(zhèn)買的天子笑!"
藍忘機眉頭一皺,剛要開口,魏無羨已經眼疾手快地把酒壺接了過去,順手在景儀腦門上彈了一下:"好小子,有前途!"
他湊近聞了聞,眼睛一亮,"還是陳釀!"
思追無奈地看著他們,從袖中又取出一個精致的木匣:"這是我和景儀一起做的。"
匣子里整齊排列著幾十個玉瓶,每個瓶身上都貼著標簽,寫著丹藥的名稱和用途。
"有解毒的、止血的、退熱的。。。。。。"思追一一介紹,突然臉一紅,"還有。。。。。。防蚊蟲的。"
魏無羨促狹地眨眨眼:"防什么蚊蟲啊,我看是防。。。。。。"
"魏嬰。"藍忘機適時地打斷了他,耳尖卻微微泛紅。
他接過木匣,鄭重地對兩個少年點頭:"有心了。"
一陣清脆的鈴鐺聲由遠及近,玄昭牽著昭明的手從晨霧中走來。
赤狐少年今天難得把一頭紅發(fā)束得整整齊齊,五條尾巴也梳理得蓬松順滑。
昭明穿著青丘傳統(tǒng)的銀色長裙,發(fā)間別著幾朵新鮮的桃花,懷里抱著個鼓鼓囊囊的布包。
"你們也太慢了!"玄昭一開口就是慣常的抱怨,尾巴卻不自覺地纏上了魏無羨的手腕,"我們等得都快睡著了!"
昭明輕輕拽了拽兄長的衣袖,從布包里取出一個精致的食盒。
打開蓋子,里面整齊碼放著各種造型可愛的點心,有兔子形的、狐貍形的,甚至還有幾個q版的小人,依稀能看出是忘羨二人的模樣。"路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