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檀香忽然籠罩了他,藍忘機以背相抵,抹額尾端掃過他灼熱的眼皮,“看著我?!?/p>
避塵劍插進地面展開冰藍結界,三十三道琴弦虛影浮現(xiàn)在空中,“我說過,永遠都在?!?/p>
魏無羨喘著粗氣靠進那片溫暖,混亂視線里看見藍忘機后肩衣料滲出血色——方才為他擋下的影傀攻擊竟深可見骨。
他忽然低笑出聲,染血的指尖撫過陳情笛孔:“差點又著了道。。?!?/p>
三鏡映心,影傀噬魂,時空錯亂。
葬神淵洞悉人心最深的恐懼,卻算漏了一點。
魏無羨忽然將陳情橫在唇邊,吹出的竟是姑蘇藍氏的《清心音》。
跑調的旋律里,他朝身側人挑眉:“賭一把?既然傷影傀會反噬,那治療呢?”
藍忘機冰雪般的面容掠過訝異,隨即弦音接入笛聲。
當《清心音》第三個輪回響起時,中間石鏡突然迸發(fā)強光。
鎖住江厭離的玄鐵鏈應聲碎裂,她如折翼的蝶墜向池水,而在那幽藍水面之下,竟緩緩浮出半張與魏無羨別無二致的臉!
“看來。。?!蔽簾o羨笛音不停,盯著水中那張屬于陰虎符祭煉者的面孔,“有人把我當年的怨氣當養(yǎng)料了。”
幽藍池水沸騰翻滾,無數(shù)亡魂的碎片托起那道紫衣身影。
在時空裂隙閉合的前一刻,江厭離忽然朝他們伸出手,腕間銀鈴發(fā)出清脆響聲,一滴淚墜入虛空:
“阿羨,活下去——”
那滴淚墜落的瞬間,整個洞穴劇烈震顫起來。
幽藍池水瘋狂翻涌,水底那張與魏無羨相似的面孔突然睜開雙眼——那是雙完全漆黑的、沒有眼白的眼睛,里面翻涌著比葬神淵更深的惡意。
“師姐——”魏無羨想要沖過去,卻被藍忘機死死按住。
只見池水中伸出無數(shù)黑色觸須,纏住下墜的江厭離,將她重新拖向沸騰的水面。
“不是實體。”藍忘機劍鋒劃破指尖,血珠在空中凝成符咒,“是殘魂寄影。”
魏無羨猛地清醒過來。
是了,師姐早已。。。這不過是葬神淵用他記憶編織的幻象。
可那聲“阿羨”太過真實,真實到讓他險些再次失控。
水底的“魏無羨”緩緩升起,周身纏繞著暗紅色的怨氣。
它歪頭打量著兩人,發(fā)出沙啞的笑聲:“看見了嗎?這就是你永遠救不了的人?!?/p>
陳情笛發(fā)出刺耳鳴響,魏無羨眼底泛起血色:“你算什么東西,也配用我的臉?”
怨氣凝聚的身影輕笑:“我?我就是你留在世間的悔恨,是你失控時散落的魂魄碎片?!?/p>
它抬手撫過昏迷的江厭離的臉頰,“多虧了你最深的執(zhí)念,我才能在此地重生?!?/p>
避塵劍驟然出鞘,藍忘機擋在魏無羨身前:“心魔外顯,勿信勿聽。”
“好個心魔外顯!”黑影突然暴起,怨氣化作千萬道利刃襲來,“那便看看,含光君能不能斬斷自己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