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淵那句意有所指的提醒,如同在平靜的水面投下了一顆石子。
魏無羨和藍忘機心中俱是一凜,看來這突然出現(xiàn)的師兄妹二人,并非偶然路過,至少對近期周邊的異動有所察覺。
魏無羨臉上的嬉笑收斂了幾分,正色道:“墨淵先生所說的‘宵小之輩’,可是指那些擅長咒術(shù)、驅(qū)使怨靈、行蹤詭秘之徒?”
他沒有直接透露之前交手的細節(jié),而是試探著問道。
墨淵深邃的目光中掠過一絲了然,微微頷首:“看來魏公子已然遇到過。此輩自稱‘噬靈教’,行事陰狠毒辣,專尋身負特殊靈力或異寶者,以秘法吞噬其靈力本源,增強己身。近月以來,已有多名修士遭其毒手。”
他語氣平和,但話語中的內(nèi)容卻令人心驚。
凌波在一旁補充道,英氣的眉頭蹙起:“這伙人滑溜得很,據(jù)點隱秘,我們追查多日,也才摸到些皮毛。他們似乎對靈氣異常敏感,尤其像魏公子這般……靈力如此獨特精純之人,恐怕極易被他們盯上。”
她說這話時,目光又不自覺地落在了魏無羨身上,帶著顯而易見的關(guān)切。
藍忘機握著魏無羨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了些,指尖微微用力。
他面色依舊沉靜,但周身的氣息卻比剛才更加冷冽,仿佛有無形的寒冰以他為中心向外擴散。
他并未看凌波,目光始終落在墨淵身上,聲音清冷如常:“多謝告知?!?/p>
魏無羨感受到手上傳來的力道和身邊人散發(fā)的冷氣,心里又是無奈又是好笑。
他知道藍忘機這是又不爽了,因為凌波那過于“熱情”的關(guān)心。
他連忙用指尖在藍忘機掌心撓了撓,以示安撫,同時對著墨淵和凌波笑道:“原來如此,多謝二位提醒,我們會多加小心的?!?/p>
他頓了頓,又狀似隨意地問道,“不知二位接下來有何打算?若是追查這噬靈教,或許我們也能提供些線索?”
他指的是之前交手時感受到的那些氣息特征。
墨淵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周身冷氣嗖嗖的藍忘機,唇角似乎幾不可察地彎了一下,隨即恢復(fù)平靜:“我等確要繼續(xù)追查。至于線索……”
他目光掃過山谷,“此地陣法精妙,靈氣充沛,本是極佳的休憩之所。不過,既已被盯上,恐難安寧。二位若信得過,或可互通有無。我等在西北五十里外的‘青松鎮(zhèn)’有一臨時落腳點?!?/p>
這算是拋出了合作的橄欖枝,但也點到即止,并未強求。
魏無羨看了藍忘機一眼,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便點了點頭:“好,若有發(fā)現(xiàn),我們會去青松鎮(zhèn)尋二位?!?/p>
墨淵微微頷首:“既如此,不便再多打擾,告辭。”
說罷,對著兩人拱了拱手,便轉(zhuǎn)身欲走。
凌波似乎還有些不舍,又看了魏無羨一眼,笑容爽朗:“魏公子,后會有期。若是悶了,也可來青松鎮(zhèn)尋我們喝酒!”
她這話說得坦蕩,但聽在某人耳中,卻無疑是另一種意味的“邀請”。
藍忘機周身的氣壓瞬間低得幾乎能凝出水來。
魏無羨頭皮發(fā)麻,趕緊打著哈哈應(yīng)付過去:“一定一定,后會有期!”
巴不得這兩位趕緊走。
待墨淵和凌波的身影消失在林間小徑盡頭,魏無羨才長長舒了口氣,感覺像是打了一場仗。
他轉(zhuǎn)過頭,正要跟藍忘機說話,卻對上一雙幽深如寒潭的眸子。
藍忘機靜靜地看著他,不說話,只是那目光,比三九天的冰棱還要冷上幾分,里面翻涌著復(fù)雜的情緒,有不滿,有控訴,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
“藍湛……”魏無羨被他看得心里發(fā)毛,下意識地想抽回還被緊緊握著的手,卻發(fā)現(xiàn)根本抽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