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燼夜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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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將云深不知處的琉璃瓦染成鴿灰。
魏無羨斜倚在冷泉邊的青石上,指尖晃著雕花銀壺。
壺身映著月輪,三日前從蘭陵帶回的牡丹醉泛著琥珀光澤。
他故意將酒液傾灑在藍忘機未束的發(fā)梢:"藍二公子,這般良辰…"
尾音拖得綿長,玄衣袖口滑落時露出腕間未愈的齒痕,"不若共飲到天明?"
藍忘機并指凝霜,酒珠在觸及墨發(fā)前凝成冰晶:"亥時將至。"
素白衣袖掃過石案,白玉杯盞自行斟滿,霜花在杯緣綻出卷云紋,"只此三杯。"
魏無羨屈膝撞翻酒壇,殷紅酒液漫過藍忘機雪色衣擺,順著青石紋路滲入冷泉。
池中錦鯉驚躍而起,尾鰭掃碎月影:"當年在玄武洞,你可是滴酒不沾。"
他突然傾身逼近,鼻尖幾乎貼上對方微動的喉結,"如今連我的酒都不敢喝?"
月光刺破云層,藍忘機眸中流轉(zhuǎn)的鎏金色澤驚得魏無羨指尖微顫——這是同命契感應到陰鐵煞氣的征兆。
未及反應,藍忘機忽然扣住他執(zhí)杯的手腕,將酒液含入唇間渡來:"敢。"
烈酒混著龍涎香沖入肺腑,藍忘機耳尖發(fā)燙地后撤,卻被魏無羨腰間的陳情笛紅穗勾住。
"月淡霜天。"藍忘機指腹摩挲過他頸間咬痕,冰晶順著酒痕爬上鎖骨,"今夜空清坐?"
"偷聽我練詞!"魏無羨甩出符咒擊碎假山,碎石驚起滿池鶴影。
藍忘機揮袖凝住四濺的水花,霜花在池面拼出下闋:"星稀云淡,與君共此宵。"
池中忽起異動,錦鯉翻著肚白浮上水面。
魏無羨捻起一片魚鱗,鬼氣在其上灼出金氏紋章:"牡丹醉里摻了東西。"
他笑著將鱗片碾成齏粉,"金光瑤的舊部,倒比你叔父送的拜帖殷勤。"
藍忘機劍尖挑起酒壇碎片,霜花裹著殘液凝成冰鏡——映出酒窖陰影里逃竄的藍紋衣角。
魏無羨吹響《忘羨》的調(diào)子,旋律裹著詭譎氣浪。
兇尸撞破地窖木門,揪出渾身發(fā)抖的灑掃弟子:"你們藍家人下毒,都愛用這么俊的小廝?"
藍忘機已挺劍站到魏無羨身旁。
魏無羨瞥他一眼:“藍湛,老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