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羨舔去藍忘機肩頭血珠,指尖在傷口畫符,“二哥哥這副身子,我倒舍不得與人分食?!?/p>
突然被抵在潮濕巖壁上,"…深得我心。"
天光破曉時,眾人從暗河爬出。
暗河盡頭浮出青銅鼎,鼎身宗紋映著魏無羨驟變的臉色:“三十年前藍氏失蹤的鑄劍鼎,竟被拿來煉這種東西!”
魏無羨晃著空酒壇踩上木桌,衣襟半敞處露出纏著繃帶的胸膛。
藍忘機劍鞘掃落他欲取的第四壇酒,酒壇炸裂的脆響驚得掌柜手中算盤落地:“仙君…這、這酒后勁大…”
“勁大才好!”魏無羨足尖勾起滾落的酒壇,琥珀色酒液在空中劃出弧線,“當年在亂葬崗,我可是拿這玩意當水喝…”
突然踉蹌撞進藍忘機懷中,后腰撞上桌沿的悶哼被吞入驟然的死寂——地窖深處傳來冰棺挪動的悶響,像巨獸在深淵磨牙。
金凌紫電劈開柜臺后的暗門,腐朽木屑紛飛中露出成排冰棺。
藍思追的風邪盤炸成碎片:“棺中…棺中都是魏前輩!”
魏無羨踹開最近那具冰棺,指尖拂過少年傀儡與自己別無二致的眉眼:“拿我的臉養(yǎng)蠱,問過本尊了嗎?”
陳情洞穿傀儡天靈蓋的剎那,三百具冰棺同時炸裂,尸塊中鉆出的蠱蟲凝成藍忘機的模樣。
“退后!”藍忘機霜華劍氣織成光網(wǎng),卻見魏無羨迎著幻影走去,“二哥哥十六歲時,這里還未有這道疤吧?”
他指尖點在幻影心口,蠱蟲凝成的假象突然扭曲,露出底下青銅鼎的宗紋。
暗河刺骨的水流中,魏無羨拽著藍忘機潛入漩渦。
蠱妖幻化的少年藍湛糾纏不休:“你不敢讓他知道,昨夜你借著藥性…”
“聒噪?!彼{忘機劍氣貫穿幻影咽喉,卻在看清蠱妖幻化的場景時瞳孔驟縮——竟是寒潭洞中自己為魏無羨輸靈力的模樣。
魏無羨趁機咬破他手腕畫符:“這等私密事都敢偷看,該殺!”
浮出水面時朝陽刺破晨霧,暗河盡頭碑文斑駁的合葬碑前,兩盞長明燈幽幽燃著。
魏無羨摩挲著碑上“魏嬰藍湛”的刻痕,突然輕笑:“這聘禮倒是別致。”
藍忘機斬碎石碑,露出底下冰封的婚書。
金凌的驚呼被山風撕碎:“這落款日期…是十六年前!”
天字號房漫著血腥與藥香,魏無羨趴在藍忘機膝頭,任由那人蘸著藥膏涂抹背上新傷:“這合歡蠱倒是妙物,發(fā)作時竟能見著少年時的含光君…”
突然被捏住后頸,藍忘機眼底翻涌著暗潮:“你與他做了什么?”
“不過賞了套劍法?!蔽簾o羨翻身勾住他玉帶,染血的指尖描摹喉結(jié),“怎比得上正主的風姿…”
窗外忽有鬼火明滅,藍忘機揮袖滅燭的剎那,三百里外亂葬崗傳來陳情余音。
魏無羨咬著他耳垂低笑:“明日怕是又有新話本——含光君夜會夷陵老祖,酒肆縱情三日不絕…”
藍忘機扣緊他作亂的手,在黎明前最濃的夜色里封緘所有未盡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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