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情奏出裂帛之音,他踏著浮尸躍向陣眼:"藍湛,坎位三寸!"
水龍在笛聲中扭曲成巨蟒,藍忘機劍尖刺入七寸時,腥臭的黑血噴濺在魏無羨側(cè)臉。
怨氣順著鬼笛反噬,魏無羨咽下喉間腥甜輕笑:"好畜生,竟認得夷陵老祖的味道。"
水面突然陷出漩渦,藍忘機拽著魏無羨后領(lǐng)暴退,原先立足處已竄出森白骨爪。
魏無羨反手將陳情插入漩渦中心,怨氣如紅蓮綻開:"二十年前能封你一次。。。"他咳著血沫將藍忘機推向陣眼,"。。。如今照樣。。。"
"魏嬰!"
藍忘機揮劍斬斷纏上他腳踝的怨靈,卻見那人被拖入深淵。
水面浮出魏無羨染血的外袍時,避塵劍突然迸發(fā)從未有過的赤芒——竟是藍忘機逼出心頭血祭劍!
濁浪炸開千丈水幕,魏無羨踩著白骨躍出,指尖還勾著半截水行淵的本命珠。
藍忘機攬著他腰身落在殘破的烏篷船上,船底突然傳來令人牙酸的啃噬聲。
"抱緊。"藍忘機揮劍斬落桅桿作筏。
魏無羨卻笑著撕開胸前繃帶:"二哥哥可知,水鬼最怕什么?"
他將浸透心頭血的布條拋入水中,怨靈尖嘯著退散,"怕癡情種不要命的血。"
陳情與避塵共鳴的剎那,殘月映出兩人交疊的身影。
魏無羨染血的指尖點在藍忘機劍鋒,三千怨靈化作鎖鏈縛住欲逃的水行淵:"藍湛,該收網(wǎng)了。"
陳情奏出最后一個音節(jié)時,江心炸開千丈水幕。
藍忘機攬著脫力的魏無羨落在殘船上,那人濕透的里衣下心口咒紋如活物蠕動:"藍湛…你抹額歪了…"
藍忘機扯下染血的云紋綢緞捆住兩人手腕:"別說話。"
金凌黑著臉扔來藥瓶:"要殉情也別死在我眼前!"
藍思追紅著耳尖遞上外袍:"魏前輩,這水行淵似乎??斯锰K藍氏…"
魏無羨就著藍忘機的手咽下藥丸,突然抓起船底淤泥糊在藍忘機衣襟:"明日傳訊百家,就說含光君與我私奔墜江,衣衫不整…"
"魏嬰!"
"在呢在呢!"他笑著躲進藍忘機靈力撐起的屏障,看晚霞將那人染血的側(cè)臉描成金邊,"二哥哥這般模樣,比云深不知處的月亮還好看。"
江風(fēng)卷著未盡的話語散入暮色,殘破的烏篷船載著相擁的影子漂向燈火闌珊處。
霜華劍氣刺穿本命珠時,魏無羨在漫天血雨中吻住藍忘機顫抖的唇。
姑蘇河畔的漁火次第亮起,映亮水面漂浮的藍氏玉令——每枚背面都刻著魏無羨的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