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情發(fā)出的怨氣凝成碎片突然刺入他指尖,"跳得好疼啊。"
現(xiàn)實中的冰棺轟然炸裂,藍忘機抱著魏無羨真身墜入寒潭。
水面浮起的不是血花,而是萬千螢火蟲般的銀亮光點。
這些光點細碎如星屑,每一粒都流轉(zhuǎn)著陳情特有的幽紫光暈,時而聚成笛身輪廓,時而又如驚散的流螢四下紛飛。
光點表面浮現(xiàn)若隱若現(xiàn)的咒紋,恰似陳情曾鐫刻的符篆在水中重生,隨著漣漪輕晃,竟拼湊出斷斷續(xù)續(xù)的笛音殘影。
魏無羨在刺骨寒水中睜眼,齒間叼著藍忘機半截斷發(fā):"含光君。。。好狠的心。。。。。。"
未完的嘶吼被吞進染血的吻。
藍忘機扯落抹額纏住他雙手,靈力化作實質(zhì)的鎖鏈穿透兩人琵琶骨:"你要灰飛煙滅,我陪你。"
黎明前的最后時刻,金凌發(fā)現(xiàn)陳情笛正在融化。
笛身銀絲滲入冰棺,竟在魏無羨心口重聚成完整的乾坤印。
新生的陳情笛纏著抹額銀絲,靜靜躺在兩人交握的掌間。
藍忘機突然咳出冰碴,懷中人睫毛顫動如蝶翼。
"。。。藍湛。"魏無羨的指尖劃過他眉心血痕,"你這模樣。。。丑死了。。。。。。"
藍忘機撫過笛身新生的雪蓮紋,忽然被魏無羨咬住耳垂:"藍二公子如今,可是與我魂魄相融了?"
藍忘機將臉埋進他頸窩,顫抖的唇貼上跳動的脈搏。
洞外傳來百鳥齊鳴,新生的陳情笛自冰棺升起,笛孔飄落的不是雪,是帶著體溫的梨花。
江澄一腳踹翻招魂幡:"裝什么死!起來還債!"
金凌翻了個白眼,小聲嘟囔:“舅舅你比姑蘇的暮鼓還聒噪,魏無羨剛醒就被你念叨。”
話音未落,江澄的紫電已經(jīng)噼里啪啦纏上手腕,嚇得少年跳開三尺:“小兔崽子,敢嫌我話多?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
“舅舅!”金凌舉著佩劍后退兩步,梗著脖子道,“你再動手,我就把仙子放出來,咬你的狗!讓它知道蓮花塢誰說了算!”
江澄的紫電僵在半空,氣得額角青筋直跳:“反了你!今天非好好教訓——”
山門外傳來江澄的怒罵和金凌的哀怨聲。
魏無羨笑著去勾藍忘機下巴:"含光君,我這算是。。。唔。。。。。。"
陳情自發(fā)奏響的旋律中,他咬破魏無羨染血的唇:"是你要與我。。。生死同歸。"
未盡的話語被哽咽的吻封緘。
藍忘機扣住他后頸的指節(jié)泛白,仿佛要將失而復得的人揉進骨血。
陳情笛在他們頭頂奏響無人吹奏的《忘羨》,飄落的梨花染著朝陽金邊,恰似當年云深不知處偷飲的天子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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