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頭,珍重地、輕輕地吻了吻魏無羨的額角,在那片光滑的皮膚上停留了片刻,低聲回應,如同立下最鄭重的誓言。
“嗯。一直在一起?!?/p>
窗外月色朦朧,室內春意悄融。
所有的風雨與陰謀,似乎都被暫時隔絕在這方靜謐溫暖的小天地之外。
然而,他們都清楚,這只是暴風雨前最后的寧靜。
翌日清晨,魏無羨是在一片暖融融的舒適中醒來的。
多日來的疲憊與緊繃一掃而空,靈臺清明,經脈中靈力充盈流轉,甚至比受傷前更加精進凝練。
心口的封印流轉著溫潤的光澤,懷中的靈芝安靜地散發(fā)著令人舒適的微涼,再無任何不適。
他滿足地伸了個懶腰,才發(fā)現藍忘機早已起身,正坐在窗邊的案幾前翻閱書簡。
晨光透過窗欞,在他周身鍍上一層柔和的金邊,側臉線條完美得不似真人,神情專注而沉靜。
似是察覺到他的動靜,藍忘機抬起頭看來,目光相接的瞬間,那冰雪般的眉眼便如同春水化凍,柔和了下來。
“醒了?感覺如何?”他放下書簡,走到榻邊,很自然地伸手探了探魏無羨的脈門。
“好得不能再好了!”魏無羨笑嘻嘻地任他檢查,甚至還故意用指尖撓了撓他的掌心,“含光君親自護法,效果就是不一樣~”
藍忘機耳根微紅,面上卻依舊鎮(zhèn)定,仔細確認他脈象平穩(wěn)有力,那詛咒確已根除,這才真正放下心。“莫要鬧。起身用早飯,兄長與聶宗主已在等候?!?/p>
“知道啦~”魏無羨心情極好地跳下床,動作間廣袖翻飛,帶起一陣微風。
他湊到案幾前,好奇地看了看藍忘機剛才翻閱的書簡,發(fā)現是幾份關于各地魔災最新情況的匯報,以及…幾份拓印下來的、極其古老的壁畫與符文殘片。
“這是…”他拿起一份拓片,上面刻畫的正是一個跪拜黑色月亮的先民,以及那眼球狀觸手魔物的模糊輪廓,與他們在永昌糧行地下所見極為相似。
“兄長今早送來的?!?/p>
藍忘機道,“根據張遠提供的零星線索與昨夜古籍記載,聯合巡查司加緊清查了各地上報的異常事件,發(fā)現類似崇拜‘黑月’與‘幽熒’的古老遺跡或傳說,并非孤例。北疆雪山、南蠻沼澤、西極荒漠…甚至一些中州古墓,都曾有過零星發(fā)現,只是此前未曾聯系起來?!?/p>
魏無羨看著那拓片上扭曲詭異的圖案,眉頭漸漸擰起:“范圍這么廣?這勞什子‘噬月幽熒’,聽起來比我想的還要麻煩啊?!?/p>
“嗯?!彼{忘機神色凝重,“其信仰雖被撲滅,但殘余勢力潛伏極深,如今借‘圣教’之名死灰復燃,所圖絕非小可。各地魔災,恐怕大多與此脫不了干系?!?/p>
這時,門外傳來侍從恭敬的聲音,早膳已備好,澤蕪君與聶宗主請二位過去一同用膳,并商議要事。
飯廳內,氣氛依舊凝重,但比之昨日的絕望壓抑,多了幾分有了方向的沉穩(wěn)。
藍曦臣和聶懷桑見到魏無羨神完氣足、活蹦亂跳的樣子,都明顯松了口氣。
四人一邊用著清淡卻精致的早膳,一邊交換著情報。
藍曦臣道:“根據忘機帶回的新魔種與昨夜古籍線索,改良后的凈魔陣與法器已開始批量煉制,不日便可優(yōu)先配備給各地巡查小隊。此外,關于‘黑月’與‘幽熒’的調查也已全面啟動,只是年代久遠,線索零碎,需要時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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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懷桑接口道:“不凈世內部的清查也有了進展,又揪出了幾個被滲透的小角色,但那個‘三爺’及其核心黨羽,依舊藏得很深,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樣?!?/p>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蔽簾o羨咬著筷子,眼神銳利,“他們搞出這么大陣仗,又是找靈芝又是搞祭祀,總得有個最終目的吧?總不能真是為了復活個古董魔神出來看月亮吧?”
“復活魔神,或許并非虛言?!?/p>
藍忘機沉聲道,“古籍有載,‘幽熒’乃混沌魔神,巔峰時期能以月為食,散布永夜與瘋狂。若其殘余信徒真欲行此逆天之舉,那所需能量與祭品…將無可估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