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未放松警惕,靈識依舊籠罩著四周,但此情此景,確實讓人恍惚覺得歲月靜好,仿佛外界所有的紛爭、葬神淵的危機都遠去了。
魏無羨很快便用削尖的樹枝插了兩條肥美的魚上來,熟練地生火、刮鱗、清理。
藍忘機默默地從乾坤袋中取出鹽巴和一些常用的調料遞過去——這些都是他習慣為魏無羨備著的。
火焰舔舐著串在樹枝上的鮮魚,很快散發(fā)出誘人的焦香。
魏無羨一邊轉動著樹枝,一邊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偶爾抬頭看看坐在對面、身姿筆挺如松的藍忘機,火光映在他俊美的側臉上,柔和了那慣常的清冷。
“藍湛,”魏無羨忽然開口,聲音帶著一絲難得的寧靜,“要是……要是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咱們在這個地方隱居,好像也不錯?!?/p>
他撕下一塊烤得恰到好處、外焦里嫩的魚肉,吹了吹,自然地遞到藍忘機嘴邊,“嘗嘗,夷陵老祖獨家秘制烤魚,保證比云深不知處的伙食好吃一百倍!”
藍忘機看著他被煙火氣熏得微紅的臉頰和亮晶晶的眼睛,微微傾身,就著他的手,輕輕咬下了那塊魚肉。
細嚼慢咽后,他點了點頭,認真評價:“尚可?!?/p>
魏無羨頓時眉開眼笑,比自己吃了還開心,又撕下一大塊魚肉塞進自己嘴里,含糊道:“是吧是吧!我就說我有天賦!”
他吃著吃著,忽然嘆了口氣,語氣低落下去,“就是可惜,沒有酒?!?/p>
那眼神,還不住地往院中石桌那壺天子笑上瞟。
藍忘機沉默片刻,忽然起身,走到石桌旁,拿起那壺酒,又取了一個空茶杯,回到火堆邊。
他在魏無羨驚訝的目光中,將酒壺里的酒倒了一些在茶杯里,然后指尖凝起一絲純凈的靈力,緩緩注入酒液中。
靈力如同細小的漩渦在酒液中流轉,片刻后,藍忘機收回手,將茶杯遞給魏無羨:“可飲了。”
魏無羨愣愣地接過茶杯,看了看里面清澈的酒液,又看了看藍忘機:“你……你這是用靈力探過了?沒問題?”
“嗯?!彼{忘機頷首,“無毒,無咒術痕跡,只是尋常陳年天子笑?!?/p>
魏無羨看著他,心頭猛地一熱,像是被這溫過的酒燙了一下。
藍忘機這般謹慎的人,竟會為他做到這一步。
他端起茶杯,沒有立刻喝,而是看著藍忘機,眼睛彎成了月牙:“二哥哥,你對我真好。”
說完,才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醇厚的酒香在口中炸開,帶著靈力溫潤過的暖意,一直熨帖到心里去。
“好酒!”
他滿足地喟嘆一聲,又將空茶杯遞過去,眼巴巴地看著酒壺。
藍忘機眼底閃過一絲無奈,卻還是又給他倒了一杯,依舊用靈力探過。
兩人就著烤魚,你一杯我一杯,不過藍忘機大多時候只是看著,竟在這詭異莫測的葬神淵深處,享受了一段難得的靜謐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