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羨怔然望著梁上懸著的紅繩,那上面系著他們?nèi)ツ晟显?jié)贏的玉扣,忽然笑出淚來:“那往后夜獵遇上邪祟,含光君可要抓緊我這邪魔外道的手。”
窗外偷聽的藍景儀“哎呀”跌坐在地,藍思追紅著臉往他懷里塞了包桂花糖。
窗外突然傳來瓦片碎裂聲,藍景儀的哀嚎劃破晨霧:“思追你踩著我腰帶了!”
雕花窗紙上霎時映出七八個推搡的剪影。
魏無羨抓起陳情笛擲向窗欞,紅穗纏著晨風卷起竹簾,露出小輩們跌作一團的窘態(tài)。
金凌抱著歲華劍從廊柱后探出頭,耳尖紅得滴血:“魏無羨,你要點臉!我舅舅讓我傳話,說再不起身去蓮花塢,他就放仙子來拆床!”
少年抱著滿兜蓮蓬敲開半掩的房門,卻在撞見床幔間絞纏的衣帶時僵成木雕。
魏無羨就著藍忘機臂彎探出頭,發(fā)間還纏著那人素白中衣的系帶:“呦,咱們金小宗主這是送早膳呢?”
金凌"哼"地一聲將食盒重重擱在桌上,耳尖泛紅:"誰、誰給你送?不過是廚房做多了!"
魏無羨歪頭看他,故意用發(fā)間系帶掃過藍忘機手背,笑道:"做多了怎么不送去給思追景儀?偏巴巴跑來靜室?你可別忘了你現(xiàn)在是蘭陵金氏的小宗主,不待在你蘭陵金氏,天天跑云深不知處做什么,該不會是想我了吧!"
藍忘機輕咳一聲,抬手替他理了理凌亂的發(fā)絲。
金凌見狀猛地轉(zhuǎn)身,佩劍"嗆啷"出鞘半截:"魏無羨!你。。。你少胡說!"
"好好好,不說了。"魏無羨笑彎了眼,伸手去夠食盒,"難為金小宗主記掛,我和你含光君舅舅就卻之不恭了。"
金凌耳根燒得通紅,佩劍哐當入鞘:“魏無羨!你、你不要臉!”
“誰不要臉了?”魏無羨倚在藍忘機肩頭,指尖勾著他額頭墜下的抹額晃了晃,“我現(xiàn)在可是含光君明媒正娶的夫君,倒是你——”
話未說完,金凌已經(jīng)抓起食盒蓋子砸過去,一句“誰要認你們這門親”遠遠飄來,只留少年落荒而逃的背影撞碎滿室晨光。
藍忘機耳尖滴血般紅透,卻仍鎮(zhèn)定地替魏無羨掖好敞開的衣襟,指尖拂過他鎖骨。
指尖若蝶翼輕顫,擦過肌膚時帶起細密酥麻,像春日柳絮拂過心尖,癢意順著血脈攀援而上,攪得人無端心慌意亂。
魏無羨瞥見藍忘機耳尖泛起的緋色,眼底狡黠的笑意瞬間漫開,存心要將那抹紅暈勾得更盛。
魏無羨勾著唇角湊近,鼻尖幾乎要碰上藍忘機發(fā)燙的耳尖:"含光君這是怎么了?臉比蓮花塢的晚霞還紅。"
見藍忘機別過臉去,他故意拖長尾音,指尖輕輕戳了戳對方泛紅的臉頰,"該不會是。。。偷看我太久,看害羞了?"
藍忘機從容地攏好衣襟,抹額尾端金紋卻與魏無羨發(fā)帶絞成死結(jié)。
他并指凝起靈力要斬斷,卻被魏無羨攥住手腕:“別啊,當年在冷泉你扯斷我發(fā)帶,今日這就算。。。。。?!?/p>
忽然被門外江澄的冷笑打斷,紫電噼啪聲驚飛檐下雀鳥。
“魏無羨你是死在溫柔鄉(xiāng)了?”江澄猛敲半掩的房門。
九瓣蓮銀戒在晨光中淬著寒芒,“阿姐的牌位前香灰都積了三寸,金凌的及冠禮你倒是躲得干凈!”
他目光掃過藍忘機頸側(cè)咬痕,額角青筋突突直跳,“藍二公子好涵養(yǎng),由著這禍害在云深不知處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