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燼夜纏心**
子時的寒潭洞浸在血色月光里,魏無羨盯著掌心被鬼氣腐蝕的裂痕,冰棱折射的光將傷口照得宛如百足蜈蚣。
三個時辰前那場伏擊的血腥氣仍黏在喉頭——藍景儀撲過來替他擋箭時,少年后背炸開的血花比姑蘇春日的海棠更艷。
苦味混著少年斷續(xù)的呻吟,像鈍刀在剮他神魂。
"魏前輩。。。"思追捧著藥碗立在洞口,卷云紋袖口沾著洗不凈的暗紅,"景儀醒了,毒已拔除七分,說要吃您做的辣粥。"
魏無羨扯出笑,鬼氣凝成的蝴蝶停在藥碗邊緣:"告訴那小崽子,明日我去彩衣鎮(zhèn)買最辣的茱萸。。。"
話音未落,洞外傳來藍忘機教導門生的聲音,避塵劍穗纏著的止血紗布被風雪卷進來,落在他未愈的傷口上。
冰晶迸裂聲突兀響起,藍忘機攜著霜雪踏入,手中食盒盛著煨了三個時辰的蓮藕湯:"喝。"
避塵劍穗上纏著的止血紗布刺得他喉頭一哽。
"含光君親自下廚?"魏無羨用湯匙攪動濃湯,瞥見對方腕間新增的禁術反噬紋,"今日折了十二名精銳,明日還要填進去多少藍家兒郎?"
他突然扯開衣襟,金紋已從心口蔓至鎖骨,"這陰虎符反噬愈發(fā)厲害,昨夜我夢魘召出的兇尸差點咬斷景儀喉嚨!"
藍忘機握緊劍柄,霜花順著劍鞘爬上石壁:"我在。"
"你在又如何!"魏無羨揮袖打翻瓷碗,碎片割破藍忘機手背,"三日前你替我疏導靈力,寒毒入肺咳了整夜;昨日為我擋咒,左臂到現(xiàn)在都抬不起來。。。"他舉起顫抖的右手,鬼氣凝成利刃劃破冰壁,"藍湛,你看看現(xiàn)在的我,連陳情都握不穩(wěn)!"
洞外忽起騷動,醫(yī)修驚呼穿透風雪:"景儀公子嘔血了!"
魏無羨指尖鬼火倏然熄滅,他望著藍忘機疾奔而去的背影,掌心傷口滴落的黑血在冰面蝕出深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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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時的藏書閣漫著焦糊味,魏無羨盯著案上燒剩的半截密信。
金麟臺殘部與玄冥宗結盟的文書里,他的畫像被朱砂圈出,旁批"誅之可承藍氏靈脈"。窗外傳來藍啟仁教導小輩的聲音:"。。。邪祟終將反噬,當斷則斷。"
"斷個屁。"他碾碎信紙,鬼火將灰燼燒成蝴蝶。
藍忘機晨練時的劍氣破空聲自竹林傳來,驚得蝶翅撲簌簌墜入硯臺。
墨汁濺上昨夜收拾的包袱,露出半截陳舊的招陰旗——十六年前血洗不夜天時用的那面。
"魏前輩要出遠門?"思追抱著古籍立在門邊,目光掃過包袱上的鎮(zhèn)魂符。
"去獵只肥兔子。"魏無羨笑著拋給他陰虎符殘片,"這個留給景儀當彈珠玩。"
少年驚慌跪地時,他趁機捻了片藍忘機的抹額穗子塞進袖袋。那抹月白在玄衣間若隱若現(xiàn),像極了亂葬崗圍剿那夜,藍忘機染血的衣襟掠過他指尖的溫度。
午后的冷泉浮著藥渣,魏無羨將傷口浸入刺骨寒水中。
金紋遇冷愈發(fā)猙獰,如活物般向心脈蠕動。
藍忘機昨日包扎的紗布散落岸邊,他故意用鬼氣腐蝕傷口,直到聽見身后積雪輕響。
"自殘的把戲太拙劣。"藍忘機扯他出水,靈力如烈火炙烤傷口,"你以為這樣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