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忘機那句冰冷的問話,如同最后一道催命符,徹底擊潰了刀疤臉幾人勉強維持的心理防線。
小屋內(nèi)的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冰塊,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
爐膛里最后一點炭火掙扎著閃爍了一下,終于徹底熄滅,唯有清冷的月光透過窗紙,灑下幾縷慘淡的光輝,映照著幾張驚惶失措、慘白如紙的臉。
刀疤臉那只摸向背后短匕的手,僵在半空,進退維谷。
魏無羨施加在他身上的威壓如同無形的山巒,不僅禁錮了他的動作,更碾碎了他最后一絲反抗的勇氣。
他能感覺到,只要自己再妄動分毫,等待他的絕對是雷霆萬鈞的毀滅。
冷汗浸透了他破舊的內(nèi)衫,緊貼在皮膚上,帶來刺骨的寒意。
“我……我們……”刀疤臉嘴唇哆嗦著,喉嚨干澀得發(fā)不出完整的聲音。
他眼神慌亂地掃過同伴,矮壯漢子和瘦高個早已面無人色,身體抖得像篩糠,而那個腹痛的女子,更是蜷縮成一團,連頭都不敢抬。
“說?!彼{忘機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卻比任何厲聲呵斥都更具威懾力。
他搭在避塵劍柄上的指尖,微微動了一下,一道極其細微、卻鋒利無匹的劍氣無聲溢出,擦著刀疤臉的耳畔掠過,削斷了他幾根枯黃的發(fā)絲,釘入他身后的土墻,留下一個深不見底的小洞。
刀疤臉渾身一顫,耳畔似乎還殘留著那劍氣掠過的冰冷觸感。
死亡的陰影如此真切地籠罩下來,他終于崩潰了。
“我說!我說!”他嘶聲喊道,聲音因為恐懼而扭曲,“我們……我們不是邊軍!我們是……是‘影煞’的人!”
“影煞?”魏無羨眉頭一挑,這個名字他有點印象,似乎是一個活躍在修真界邊緣、拿錢辦事、亦正亦邪的雇傭組織,專門接一些見不得光的臟活,名聲并不好。
他饒有興致地坐直了身體,威壓稍稍收斂了幾分,給了刀疤臉一點喘息的余地,“繼續(xù)說。誰雇的你們?來這窮山僻壤做什么?”
刀疤臉大口喘著氣,如同離水的魚,不敢有絲毫隱瞞,竹筒倒豆子般說道:“是……是一個戴著青銅面具、自稱‘三眼’的人找上的我們!他出了天價,讓我們來這片山脈尋找……尋找一處可能存在的上古秘境入口,據(jù)說與……與幽冥之力有關(guān)!”
“三眼?!”魏無羨和藍忘機瞳孔同時一縮!這個名字他們太熟悉了,正是當初在黑風嶺救走金如海、那個神秘莫測的圣教高層!果然與圣教有關(guān)!
“他讓你們找秘境入口?具體位置呢?有什么特征?”魏無羨追問,語氣急促了幾分。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刀疤臉慌忙搖頭,臉上滿是苦澀,“‘三眼’只給了我們一個大概的范圍,就是這片山脈,說入口可能隱藏在極陰之地,或有特殊陣法掩蓋,讓我們仔細搜尋,尤其是……尤其是注意有沒有獨居的、修為高深的修士在此隱居,說……說可能守護著入口的秘密……”
他說著,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魏無羨和藍忘機,意思不言而喻——他們兩人,正是符合“獨居、修為高深”特征的目標。
魏無羨心中冷笑,原來如此!
圣教賊心不死,還在打幽冥之力的主意,甚至懷疑到他們頭上,派了這些探路的卒子前來試探!好一個“三眼”!
“所以,你們偽裝遇難,闖入此地,就是為了探查我們是否與那秘境有關(guān)?”藍忘機冷聲問道,眼神銳利如刀。
“是……是的……”刀疤臉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三眼’說,若是發(fā)現(xiàn)可疑,盡量活捉……若不能,則……則格殺勿論,并發(fā)出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