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載而歸的兩人回到山谷時,已是夕陽西斜。
橘紅色的暖光給靜謐的山谷披上了一層柔和的外衣,鳥雀歸巢的啁啾聲更添幾分安寧。
魏無羨一進院子就把手里大包小包的東西往石桌上一放,迫不及待地打開油紙包,捏起一片醬牛肉就塞進嘴里,滿足地瞇起眼咀嚼起來,含糊不清地贊嘆:“嗯!老王家的手藝還是這么絕!藍湛你快嘗嘗!”
說著又捏起一片,自然地遞到藍忘機唇邊。
藍忘機看著魏無羨那被醬汁沾染了些許的指尖,和那亮晶晶的、充滿了分享欲的眼神,微微低頭,就著他的手將那片牛肉含入口中,細(xì)嚼慢咽后,點了點頭:“尚可?!?/p>
魏無羨得意地?fù)P了揚下巴:“那是!我挑的能有錯?”
他心情極好,一邊啃著牛肉,一邊開始規(guī)劃那兩壇烈酒的用途,“這‘火燒云’勁兒大,晚上咱們泡溫泉的時候喝正好,驅(qū)寒活血……嘿嘿?!?/p>
他朝藍忘機拋去一個你知我知的曖昧眼神。
藍忘機耳根微熱,別開視線,開始默默地將采購回來的物品分門別類地歸置好,動作依舊一絲不茍,只是那微微加快的頻率泄露了他并非全然平靜的心緒。
集市上那個小插曲,雖然因魏無羨一番直白的情話而消散,但那種自己的所有物被人覬覦的不悅感,以及魏無羨那招蜂引蝶的體質(zhì),還是在他心底留下了一點點微妙的印記。
夜色降臨,溫泉池邊果然擺上了酒具和那兩壇“火燒云”。
水汽氤氳,月色朦朧,魏無羨愜意地靠在池邊,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酒,臉頰很快染上緋紅,話也多了起來。
他一會兒說起集市上的見聞,一會兒又扯到以前在云夢和云深不知處的趣事,說到興頭上,還用手撩起水花去潑藍忘機。
藍忘機大多時候只是靜靜聽著,偶爾應(yīng)和一聲,目光卻始終落在魏無羨被酒意和熱氣蒸得艷色逼人的臉上。
水珠順著他敞開的胸膛滑落,沒入水中,鎖骨處的痕跡在月光下若隱若現(xiàn)。
藍忘機的眸色漸深,在魏無羨又一次試圖用腳丫子在水下使壞時,他猛地出手,抓住了那只不安分的腳踝。
魏無羨猝不及防,驚呼一聲,整個人被帶得往前一傾,差點嗆水,酒杯也脫手落入池中。
他趴在池邊,濕漉漉的頭發(fā)黏在額角,瞪著抓住他腳踝的藍忘機:“喂!藍湛你干嘛?”
藍忘機借著水的浮力,輕易地將人拉到自己身前,手臂環(huán)住他的腰,兩人身體緊密相貼,隔著濕透的薄薄衣料,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體溫和心跳。
“你說呢?”藍忘機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酒氣和溫泉的熱意,噴在魏無羨耳畔,激起一陣戰(zhàn)栗。
他的目光如同實質(zhì),灼灼地鎖住魏無羨,里面翻涌著毫不掩飾的占有欲和一絲被酒精與夜色放大情緒的、近乎危險的侵略性。
魏無羨被藍忘機這突如其來的強勢弄得心跳漏了一拍,但隨即,一種混合著興奮和挑釁的情緒涌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