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凌的傳訊紙鶴被魏無羨捏在指尖反復翻轉,薄如蟬翼的紙張發(fā)出細微的沙沙聲。
"這小子,連個前因后果都不寫清楚。"他嘴上抱怨著,眉頭卻不自覺地擰成了結,指節(jié)因用力而微微發(fā)白。
藍忘機接過紙條時,指尖不經(jīng)意擦過魏無羨的手背,溫熱的觸感讓他動作頓了頓。
他垂眸細看紙面:"墨跡未干透,筆鋒急促,應是匆忙所寫。"
"能讓金凌這么著急的事。。。"魏無羨猛地站起身,腰間玉簫撞在石桌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他三兩步跨到廊檐下,紅衣下擺掃過臺階上飄落的桃花瓣,帶起一陣細小的旋風。"恐怕不是小事。"
藍忘機將紙條收入袖中,雪白的衣袖被晨風吹得微微鼓起:"可要先傳信詢問?"
魏無羨搖頭,轉身時發(fā)間的白玉蓮花簪閃過一道流光:"直接去吧,路上再想對策。"
他推開客房門,動作麻利地將幾件衣物塞進包袱,突然頓了頓,"藍湛,你說會不會和溫如霜背后的人有關?"
"不無可能。"藍忘機從柜中取出兩人的佩劍,陳情被仔細地包裹在一塊靛藍色綢布里。
他解開看了一眼才遞給魏無羨:"金氏近日可有異動?"
魏無羨接過陳情,指尖在笛身上輕輕敲了兩下,發(fā)出沉悶的咚咚聲:"上月江澄來信說,金氏有幾個分舵在暗中收購藥材。"
他眼神一凜,"其中有幾味。。。是煉制血蠱的原料。"
兩人目光在空中交匯,藍忘機眼中寒芒一閃而逝。
他將避塵系在腰間,玉制的劍穗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即刻啟程。"
離開桃源鎮(zhèn)時正值晌午,街上行人摩肩接踵。
賣糖人的老漢吆喝聲格外洪亮,幾個孩童圍著糖攤嘰嘰喳喳。
魏無羨在鎮(zhèn)口買了幾個熱騰騰的肉包子,油紙包在手中滋滋作響。
"藍湛,嘗嘗?"他掰開一個遞過去,肉汁順著指縫往下淌,"這家的餡料特別足。"
藍忘機就著他的手咬了一口,眉頭微蹙:"油膩。"
"趕路嘛,將就一下。"
魏無羨三兩口解決掉剩下的包子,舌尖靈活地舔去指尖的油漬。"按這個速度,天黑前能到青陽鎮(zhèn),明天晌午就能到蘭陵。"
他們選了條近路,沿著山脊往北走。
初夏的山林郁郁蔥蔥,蟬鳴聲此起彼伏。
魏無羨走在前面,隨手折了根樹枝撥開擋路的荊棘,紅衣在綠蔭中時隱時現(xiàn)。
"說起來,"他突然回頭,陽光透過樹葉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金麟臺那個密室你還記得嗎?當年金光瑤就是在那里。。。"
藍忘機腳步微頓,避塵在鞘中發(fā)出輕微的嗡鳴:"你懷疑故技重施?"
"密室倒不怕,就怕。。。"
魏無羨話到一半突然噤聲,手中樹枝"啪"地斷成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