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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盤存與營生（第2頁）

這事情張叔可以和院里的三位大爺說說，沒人愿意修自己也要動手做的。但是如果都不肯出錢，等自己家修好管道再來占便宜，包括張叔，也是絕對不會慣著的。明天就到了十一月，馬上要下雪了，這時候是不會修房子的，等開了春再動工也不遲。

晚飯真是在馬主任家里吃的，馬叔家里住在金魚胡同，很巧的是就在胡同口，位置是真的好，馬嬸和她婆婆，三個小孩，最小的還抱在手里，大的是男孩，已經(jīng)開始念書了，老二比雨水小兩歲。

戰(zhàn)爭時期，部隊里到了團級，才會有政工干部上門做工作，做啥工作？娶媳婦唄，還能是啥。馬叔比張叔還小兩歲，讀過初中，那個時代就是文化人。作戰(zhàn)勇敢，人又很機敏，機緣也好，晉升的速度飛快，很多人就是因為讀書不多才沒辦法升上去。

羊肉是李旭東帶過去的，約莫又是五斤的樣子。三反運動剛開始，正常走動還是沒問題的。沒有人會給同事之間的正常走動扣帽子的。仔細看了馬主任家的房子，比自己家還寬敞些，又詳細問了馬嬸子一些問題，李旭東至少給出了三份效果圖的意見，孩子只會越來越多，孩子也會長大，按照五個小孩的算法，兩個客廳，五個臥室，一間書房，三個廁所。

略略勾畫，房型布局圖就出來了，換一種思路，繼續(xù)勾勒，這回連房頂都做了安排，圖紙剛出來，馬主任就叫好，那更好，第三種圖形都不用畫了，節(jié)省的是腦細胞。

小孩子就是容易熟悉，一會兒的時間，就能聊到一起，也不知道他們怎么熟悉的，反正李旭東是羨慕嫉妒恨，自己好像和年紀大的相處的更好，對年輕的同志反而沒幾個能聊的。又和馬叔聊了一陣，馬叔也是想等開春再改造房子，那就好辦了，再看看有幾家同事愿意改房子的，到時候一起談價格，說不定可以把價格壓低一個檔次。

路上，小雨水側(cè)身坐在前杠上，李旭東蹬著自行車，張叔坐在后座上，一路哼著甜蜜蜜到了家，看著張叔喝完桌上的那碗藥，柱子已經(jīng)等了一會兒了，他說他明天休息，哈哈，抓壯丁就是這么抓的，飯食不用愁了，又問了柱子“你們飯店有芥末嗎？幫我能點回來唄?！?/p>

做后廚工作的，什么配菜調(diào)料都要了解，不然，當不成廚師。和柱子聊了一會兒天，小雨水已經(jīng)困得睜不開眼了，目送他們離開，又和張叔聊了一會兒，就都睡了。

早上進空間拿肉，煎藥，打拳，買包子，扎辮子，節(jié)奏很快，張叔推著自行車，李旭東拖著板車，晃晃悠悠到了供銷社，每個月月初，都會比較忙碌，接收物資，調(diào)度貨源，天氣也越來越?jīng)隽?，就在供銷社買了兩件毛衣，兩條秋褲，自己的穿身上，感覺暖和多了，另一套是給張叔的，地方上不能老是沿用部隊的那套服裝。

負責送貨的一共五個人，李旭東只認識韋寶君，開了一圈煙，眾人都很羨慕，能抽得起大前門的，都是有錢人，如果抽牡丹，至少是科級干部，中華那得是大富豪才抽的，至于普通民眾，聽到過卷喇叭筒沒有?！澳銈兯屯曦涍€有事兒沒？”

“唉，一般我們都會出去找活干，幫別的老板拖拖貨，搬搬東西啥的，隨便掙兩個錢?！?/p>

“我這有個力氣活兒，做煤?！庇质且煌ń庹f，他們才弄懂這個做煤是什么意思，有問他們下午幾點能回來，都說兩點左右送完貨物就能回供銷社。

“這藕煤比煤球耐燒，而且因為摻合了黃土，所以分量比直接買煤球要多出百分之三十，你們先幫我做好了，到時候我再給你們找個賺錢的營生，你們看怎么樣？”

聽到能給他們想個賺錢的路子，沒有人不開心，都紛紛表示盡快趕回來。

這下，做藕煤的人有了，安排一頓飯而已，李旭東又返回了屋里，主動提出來“馬主任，這五名送貨員的家庭條件怎么樣？我想幫幫他們?！?/p>

“唉，都是城市貧民，家里都是沒了能遮風擋雨的，下面弟弟妹妹又多，有兩個二十了都沒娶上媳婦，你要是能幫他們，就盡量幫幫他們吧，都是苦命的娃?！闭f罷，馬主任又嘆了口氣。

“本來軍管會的王主任今天要過來的，我讓他明天早上過來，明天開始，你就接管廢品回收的事吧。”馬主任頓了頓，“叔今兒教你個事兒，手底下的人你不能慣著，一開始，你就得給他們立規(guī)矩。知道部隊為啥開始的時候啥也不教，只讓他們訓練不？就是為了培養(yǎng)他們的服從性?！?/p>

喝了口茶，李旭東也趁機給馬主任點了根煙，一口煙吐出來，馬主任又道“這些人里面有勤快的，也有些肯定是懶散的，偷奸?；牟灰周洠诳斓?，你看著培養(yǎng)，你自己進步，也要讓手底下的人跟著進步，這樣你才有班底。叔以前碰上活泛的領(lǐng)導，發(fā)展根據(jù)地的時候，我的排直接擴編到了營。”說完，有些得意的一笑，估計這是馬主任晉升飛速的主要原因。

“馬叔，您趕上了好領(lǐng)導，您自己也是好領(lǐng)導啊，我這么一個來歷不明的人，您都敢破格使用，我要是千里馬，沒您這個伯樂估計就是拉大車的命。”一陣哈哈大笑，李旭東缺能耐嗎？不缺，碰上個較真的主兒，還真是拖板車的命，誰叫你來歷不明的。

馬主任瞅了瞅李旭東，又看了看張有才，“這事情你操不上心，也不用你操心，你只管把事情做好，別的有你叔，有我，有劉主任，把心放到肚子里，安心工作?！闭f完一個巴掌拍在李旭東的腦門上。

馬主任敢這么說，那就證明萬事大吉了，今晚又可以吃雞了?！爸魅危矣窒氲揭粋€主意，您幫我參謀參謀唄?！?/p>

李旭東整理了思路，還是想推廣藕煤，自己讓這些人先做出藕煤，裝板車上販賣，因為摻雜黃土，利潤不會很低，賺到的錢足夠廢品回收站的運營，甚至還會有部分利潤上繳。

馬主任聽完，也覺得可行，以后每天早上，讓他們先領(lǐng)藕煤，賣完再收廢品或者邊賣邊收，一舉兩得，早上不用空車出門，晚上也能把廢品收回來。

最關(guān)鍵的是，杜絕懶漢，不出一個星期，懶漢會全部現(xiàn)原形。

馬主任沖著眾人大笑“哈哈，哈哈，看看我手下的兵，還有比他更能干的嗎？還有誰？！”臭屁的樣子如同電影《功夫》里面的鱷魚幫老大一樣，讓人忍俊不禁。

“只是又要讓馬主任幫忙聯(lián)系煤炭的事情了?！崩钚駯|話剛說完，眾人爆笑，剛表揚完，又要自己給下屬擦屁股。

雖說是公事，但前期還真的需要馬主任的鼎力支持，扶上馬，送一程，把路走順了，再放手。這樣的屁股，馬主任愿意擦。

形成材料，馬主任先是電話向上匯報，這次的動靜真的大，上層領(lǐng)導經(jīng)過數(shù)次論證對比，認為蜂窩煤相比傳統(tǒng)的煤球有諸多優(yōu)點，內(nèi)部有多個空隙，能提升燃燒效率，而且火力集中，決定推廣蜂窩煤。李旭東自己的“藕煤”名字變成了“蜂窩煤”。

關(guān)鍵的是在組織專家團隊進行設(shè)計，想用電力驅(qū)動做煤。而且，將會在北平日報上刊登，推廣鼓勵用蜂窩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