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李旭東帶著老婆孩子住進了老張家里,秦京茹被分配到了菜園里種菜。
“京茹,過一陣就到梅雨季了,我去外面砍幾棵樹回來,咱得收點木材,不然小寶的尿片都不夠用。”家里吃的喝的不缺,燒火烤衣服的爐子李旭東又拿出了一個,就缺木頭。
“那你可得小心著點兒,今兒我還聽說三連有位同志被毒蛇咬了一口,現(xiàn)在好沒好還不知道呢?!蹦戏降纳呦x鼠蟻很多,只要一過驚蟄,就都出來活動了。
“嗯,我會注意的,過兩天咱們安排一桌飯,你看請些什么人,別都是領(lǐng)導啊?!崩钚駯|出門了。
請人吃飯還不能都請領(lǐng)導,秦京茹納悶了好久也沒弄懂自家老公是個什么意思,不巴結(jié)領(lǐng)導?咱們家確實不需要巴結(jié)人,老屠和老王得請吧,老林和小李是一起喂豬的戰(zhàn)友,這倆得請,老金是老公的舍友,也請一個,自己種菜有幾個冷嘲熱諷的不請,連長和班長這倆得請,老張是房東,也得請,和自己關(guān)系好的沒有,說話的倒是有兩個,一個劉大姐,一個尹大姐,這倆可以請。
在菜地里干活就那么些人,秦京茹鄉(xiāng)下出來的丫頭,種菜對她來說就不算干活,只能算是休閑,動作自然比城市長大的那些大姐們麻利很多,可總有些磨洋工的看不慣,說她假積極,圖表現(xiàn)。要不是尹大姐和劉大姐,以秦京茹那潑辣性子,吵一架都是輕的。
山里離住處比較遠,走路都要好久,李旭東去拿了輛板車,一次多弄點省得來回跑,把時間浪費在路上。
山上很多被大雪壓倒的樹枝,山下的就不要想了,這么多人的吃吃喝喝,哪怕是有煤,本地的居民可燒不起。板車就丟在山下,李旭東只身往山上走去。
他的目標是已經(jīng)斷裂還沒掉下來的樹枝,只是搬動的時候需要小心一些。有時候地上會有剛經(jīng)過冬眠不久的蛇,如果山里面人跡罕至,還會有黃麂和野豬。
斧子揮舞,很快就砍了兩捆柴,一捆就是一兩百斤。江南的梅雨季節(jié)很長,雨一下就是四五十天,偶爾晴上個一兩天就算老天爺給面子了。
繞著山腰繼續(xù)收集枯枝,不知不覺就繞到了山后面,李旭東很快就聽見遠處有類似狗叫的短促聲,那是黃麂特有的聲音。
黃麂其實是一種長不大的小鹿,二三十斤的份量,不僅長角,還長獠牙,當?shù)厝俗サ搅司唾u錢。外交部的人啥都缺,就是不缺錢,一只三十斤不到的麂子能賣五十塊錢以上,也算是發(fā)筆小財。
側(cè)耳傾聽,麂子又不叫了。李旭東討了個沒趣,繼續(xù)自己的砍伐大業(yè),他的想法很簡單,弄個三千斤木材就行。
打柴打到毒蛇還真不稀奇,李旭東已經(jīng)碰到三條蛇了,還都是毒蛇。山里可沒有菜花蛇,想要分辨是不是毒蛇其實很簡單,毒蛇的腦袋是三角形的,菜花蛇的腦袋是長方形,或者叫梯形更為準確一些。
毒蛇體型都不是很大,但毒性李旭東不敢小覷,大概就和毒蘑菇差不多,而且山野里的蛇誰知道有沒有寄生蟲之類的,能不吃就放他一馬吧。
遠處又傳來黃麂的嘶吼聲,山里要是能聽到聲音,那就證明相隔不是很遠。只是那玩意兒膽小得很,受到驚嚇就會逃走。李旭東躡手躡腳找到個空曠的地方,極目看去也找不到那玩意兒在哪,逮不到就算了,跟老張說一聲,自己花高價買就是。
柴火往車上裝了千把斤,再多就拉不動了。李旭東拖著平板車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就已經(jīng)累得不行了。體力活不是自己的強項啊,得叫上老金,最好再叫上老屠,用摩托車往前拖。
好不容易到了校部,李旭東已經(jīng)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了,什么時候他遭過這種罪??!
“老屠,老屠。”李旭東也不管辦公室里是誰的茶杯,一口氣抽了個精光。
“你這體格不行啊,干嘛去了?別不是被媳婦兒攆出來了吧?”老王一句話把周圍的財務逗得哈哈大笑。
“扯淡,把摩托借我使使,我砍了些柴,到了雨季,娃娃的尿片要烤干才能用,這不找你幫忙推車呢?!崩钚駯|言語間解釋了一下。
“你打那么多柴干嘛?鍋爐房里不是有煤炭么?你弄點過去不就完了嗎?!?/p>
“擦!然后別人再舉報我占公家便宜,沒那必要,你要不幫我,我請客可不叫你啦!”李旭東威脅道。
“得,吃你一頓飯還得賣力干活,老屠不在,車鑰匙他帶走了。走吧,給你賣力去?!崩贤跻膊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