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黑風城的晨霧尚未散盡,林墨已換妥一身利落的黑色斗篷,將身形裹得嚴實,他臉上戴著一副面具,只留一雙眼睛在陰影里流轉,藏著幾分按捺不住的躁動,葉凡則早已運轉起化萬物功法,原本挺拔如松的身形微微佝僂,眉宇間凝出幾分風霜之色,活脫脫變成了,毫不起眼的中年人修煉者,他站在人群里便如水滴匯入江河。
尋常人絕難多看一眼,兩人并肩走到聚寶閣門前時,林墨剛要抬步,便被左側護衛(wèi)伸手攔下,那護衛(wèi)上下打量兩人,視線在林墨的斗篷,與葉凡的舊衫上打了個轉,嘴角勾起抹毫不掩飾的輕蔑:“站住!有請柬嗎?沒有就滾開,這地方也是你們能踏足的?”林墨的眉頭瞬間擰起,面具下的下頜線繃得死緊,他自小在林家長大,雖不算最尊貴,卻也從未受過這等呵斥,拳心在袖中悄然攥緊,指節(jié)泛白,沒等他開口。
右側護衛(wèi)已嗤笑出聲,聲音尖細得像刮過鐵器:“看他倆這窮酸樣,怕是連請柬的邊角都沒見過吧?別在這兒礙眼,臟了聚寶閣的門檻?!边@話像塊石頭丟進淺水塘,周圍幾個路過的修煉者頓時停下腳步,目光在兩人身上溜溜打轉,竊竊私語順著風飄過來:“怕不是來搗亂的?”“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敢來聚寶閣門前撒野?”林墨胸腔里的火氣直往上竄,就在這時,葉凡往前半步,不動聲色地將他擋在身后。
他沒看那兩個護衛(wèi),甚至沒抬眼,只是隨意地站在那里,一股強大的氣勢,瞬間席卷了整個聚寶閣門前,“噗通!噗通!”兩聲悶響幾乎疊在一起,那兩個剛才還耀武揚威的護衛(wèi),身體突然像被無形巨手攥住,胸口像是挨了重錘,氣血猛地翻涌,雙腿一軟便直直跪倒在地,膝蓋砸在青石板上發(fā)出脆響,他們臉色慘白如紙,冷汗順著鬢角往下淌,浸濕了衣領,連抬頭看一眼的力氣都沒有,只能死死低著頭,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抽氣聲,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
周圍那些指指點點的修煉者更慘,剛才還挺直的腰桿瞬間被壓得彎折,“哎喲”聲此起彼伏,一個個趴在地上動彈不得,“是誰在我聚寶閣門前放肆?”一道清冷的女聲,突然從聚寶閣深處傳來,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名女子緩步走出,約莫二十歲年紀,身著一襲月白長裙,裙擺繡著細碎的銀線暗紋,走動間流光微動,襯得她肌膚勝雪,眉眼如畫,正是聚寶閣閣主錢靈汐。
她目光掃過門前狼藉,看到跪倒在地的護衛(wèi),和趴在地上的修煉者,秀眉微蹙,卻沒先看他們,反而將視線落在了,葉凡和林墨身上,當她的目光觸及葉凡時,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訝異,眼前這“中年人”明明看起來毫不起眼,可剛才那股瞬間壓垮眾人的氣勢,卻絕非尋常之輩能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