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薛詩晴正雙膝跪地,裙擺鋪展在冰涼的金磚地面上,對著上首的無法無天恭恭敬敬地叩首行禮,額角幾乎要貼到地面,烏黑的發(fā)絲垂落肩頭,更顯姿態(tài)恭謹(jǐn)。
無法無天慢悠悠晃著腿,酒葫蘆在指尖轉(zhuǎn)了個圈,帶著幾分刻意端起的長輩威嚴(yán)開口說道:
“這拜了師,往后便是天大地大,師尊最大,記住了嗎?”
他特意拖長了尾音,眼神在薛詩晴身上掃來掃去,頗有些得意洋洋。
薛詩晴心里悄悄打了個轉(zhuǎn):那陛下在我心中可是第一位,這往后排資論輩,陛下又該排在何處?
可這話她只敢在心里嘀咕,連半點(diǎn)不滿都不敢流露,連忙乖順應(yīng)道:
“詩晴謹(jǐn)遵師尊教誨?!甭曇羟宕啵瑤е鴰追中⌒囊硪?。
“嗯?!睙o法無天從鼻腔里哼出一聲,下巴微微揚(yáng)起,端足了長者的架子,抬手示意道:
“起來吧。等為師把這酒飲足,跟你猴師伯、黑師叔閑話聊透,回了無天殿,再慢慢將壓箱底的神通絕學(xué)傳于你?!?/p>
他說這話時,故意挺了挺胸膛,仿佛自己是什么深藏不露的絕世高人。
“是,師尊?!毖υ娗鐟?yīng)聲起身,動作輕柔地拿起桌案上那只剔透的琉璃玉壺,壺身流轉(zhuǎn)著七彩光暈,她姿態(tài)愈發(fā)恭謹(jǐn)?shù)厥塘⒁慌裕钕裰陝倽策^水的小白菜,連呼吸都放輕了幾分。
“冥祖,這拜師也太隨意了吧?”悟空抱著胳膊,看著這師徒倆一唱一和,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對著無法無天說道:
“拜師可是天大的事,就算不擺個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好歹也得賜件像樣的寶貝吧?就算沒寶貝,起個響亮的名號總該有吧?”
說著悟空還敲了敲桌案,發(fā)出“咚咚”的聲響,像是在為自己的話助威。
“就是就是!”一旁的黑妹連忙放下支著腮的手,連連點(diǎn)頭附和,聲音都拔高了八度,“還整天掛在嘴邊說是唯一親傳弟子呢,連個正經(jīng)名號都不賜,這也太敷衍了點(diǎn)!”
她故意板起臉,裝出一副嚴(yán)肅的樣子,眼底的笑意卻藏不住。
無法無天被這一猴一龍的一唱一和,說得嘴角猛地抽了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他瞥了一眼滿臉期待、眼睛亮晶晶望著自己的薛詩晴。
又看了看悟空和黑妹那促狹的眼神,心里老大不樂意。
無法無天捻著不存在的胡須假模假樣地想了半天,忽然一拍大腿,朗聲道:
“為師名號無法無天,你就叫無法無地吧!天地呼應(yīng),霸氣!這名字可是為師苦思冥想才定下的,如何?滿意不?”
“???”薛詩晴原本寫滿期待的小臉?biāo)查g僵住,眼睛瞪得溜圓,差點(diǎn)被這名字雷得閃到纖腰。
她踉蹌了一下才站穩(wěn),心里已經(jīng)開始瘋狂咆哮:
無法無地?這名字用在我這嬌滴滴的小女子身上,是要出去行走江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