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珊那只剛握住手機的手,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微微發(fā)白。
屏幕上跳動的名字——“林志遠”,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瞬間打破了夜宵攤點剛剛營造出的那點輕松。
林志遠是“1115專案組”的組長。
他的電話,尤其是在這個時間點,絕不會是閑聊。
她迅速按下了接聽鍵,將手機貼近耳朵,聲音下意識地壓低了,帶著職業(yè)性的警覺:“林組長?”
電話那頭立刻傳來林志遠急促而略帶沙啞的聲音。
背景音里似乎還有紙張翻動和隱約的交談聲,顯示他很可能還在辦公室:“趙珊同志,你現(xiàn)在在哪兒?”
“林維泉那邊情況怎么樣了?”
林志遠省略了寒暄,直奔主題,語氣中的焦慮隔著電波也清晰可辨。
趙珊眼神一黯,目光下意識地朝遠處仍亮著“急診”紅燈的醫(yī)院大樓方向掃了一眼,仿佛能穿透重重墻壁看到里面躺著的那個昏迷的人影。
她喉嚨有些發(fā)干,如實匯報,聲音沉了下去,帶著一種沉重的無力感:“沒有進展……人還躺在IcU里……”
“醫(yī)生最新的判斷是:昏迷不醒!情況……極其兇險?!?/p>
她停頓了一下,像是在積蓄力量說出更殘酷的結論,每一個字都像被冰水浸過:“根據(jù)主治醫(yī)生的說法——他隨時……有生命危險!”
最后幾個字輕而清晰,卻重逾千斤。
砸得電話那頭和她身邊的江昭陽心頭俱是一沉。
“隨時有危險……”林志遠在電話那頭喃喃重復了一遍,聲音里充滿了難以掩飾的失望和憂慮。
這無疑是他最不愿意聽到的消息。
林志遠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兩三秒。
再開口時,他的語速更快了:“情況我知道了?!?/p>
“現(xiàn)在有個緊急通知:明天上午九點,雷遠書記要親自聽取我們1115專案組的專題匯報?!?/p>
“什么?!”趙珊猝不及防,失聲驚呼,握著手機的手指驟然收緊,骨節(jié)突出,旁邊的塑料水杯被她無意識捏得“咯吱”一聲,險些碎裂。
她眼中的震驚像被投入巨石的深潭,猛地擴散開來。
雷遠親自聽取一個案件的階段匯報?
而且是在關鍵時刻重要案犯瀕危的節(jié)骨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