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身幾乎彎成九十度,神色堅定:
“母后,兒臣恕難從命,兒臣不想做皇帝?!?/p>
武媚娘眉頭微挑,當年送李旦出征的場景浮現(xiàn)在眼前,
她微微傾身,追問道:
“哦?輪兒長大了,
母后一直以為,輪兒是心系江山志在天下的孩子,
當年你出征時,跨馬提槍,眼底藏鋒,
那般少年意氣,滿腔愿為大唐赴湯蹈火的模樣,
如今江山唾手可得,你為何反倒推辭?”
“母后,兒臣志不在此。”
李旦緩緩抬起頭,目光澄澈而坦蕩,
毫無懼色地直視著武媚娘的眼睛,
“母后明鑒,自兒時起,兒臣便對朝堂權(quán)術(shù)、繁文縟節(jié)毫無興趣,
皇祖父當年征戰(zhàn)四方,開疆拓土,
平突厥,定高昌,創(chuàng)下赫赫戰(zhàn)功,
那般金戈鐵馬,氣吞山河的英姿,才是兒臣心中楷模,
身披鎧甲,鎮(zhèn)守邊關(guān),
保家衛(wèi)國,護大唐子民安居樂業(yè),
才是兒臣畢生所求?!?/p>
他頓了頓,語氣愈發(fā)誠懇,字字句句皆發(fā)自肺腑,沒有絲毫虛偽做作:
“這深宮大殿于兒臣而言,不過是困鎖自由的牢籠,
帝王之位于兒臣來說,更是沉重?zé)o比的枷鎖,
兒臣性情剛直,不善權(quán)謀算計,
不懂平衡各方勢力、安撫宗室朝臣的圓滑之道,
若強登帝位,恐難勝任,
不僅辜負母后的期許,反倒可能誤國誤民,釀成大錯。”
武媚娘凝視著李旦,眸中掠過復(fù)雜的情緒,
李旦的話字字懇切,正戳中了她心底最清楚的那個事實,
他是自己的兒子,她怎會不懂他骨子里的執(zhí)拗與純粹?
只是眼下朝局如弦上之箭,危急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