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上雙眸。
心中十分懷念從前那個愛說愛笑的顧楚帆。
那個開朗陽光的活寶弟弟。
可是他已經(jīng)不在了。
日光漸漸在西方消弭。
窗簾只拉了一層白紗。
暮色透進(jìn)來,灑在兩人身上。
兄弟二人坐在沙發(fā)上,一仰,一垂首。
一模一樣的兩張面孔,一個受傷,一個完好。
暮色漸退,室內(nèi)一片昏黑,顧近舟沒開燈,他覺得夜色和這沉寂已融為一體,開燈會劈開沉寂。
耳邊忽然傳來顧楚帆的聲音。
確切地說,不是顧楚帆的聲音。
那聲音比他原聲要堅硬的多。
他道:“玉?!?/p>
他脖頸中掛著一塊玉,那玉垂于他胸口,擱在他衣裳內(nèi)。
是沈天予特意交待的,玉不離身,哪怕睡覺洗澡也不要摘。
顧近舟傾身去他衣服內(nèi)翻找那塊玉。
顧楚帆掌心朝上,“放到我手中。”
顧近舟握著玉的手一頓,說:“不行,天予說過,這玉不能離開我弟。放到你手中,你摔碎了怎么辦?這種有靈性的古玉,很難找?!?/p>
顧楚帆重復(fù):“放到我手中?!?/p>
顧近舟最煩他命令的口氣,“不放!”
顧楚帆用力抬起打著石膏的手臂,就要去扯那塊玉。
顧近舟迅速去按他的手臂,口中疾聲道:“你瘋了?這胳膊是我弟的,骨折還沒好,你這么動,他的骨頭會錯位的!”
顧楚帆仍說:“給我?!?/p>
他加一句,“我不會摔?!?/p>
顧近舟眼神懷疑,“讓我怎么相信你?”
顧楚帆眼中有一種木然的堅硬,“這玉是我唯一的容身之處,換了你,你會摔?”
顧近舟唇間溢出一抹冷笑,“你現(xiàn)在占了我弟的身子,還需要這塊玉嗎?”
顧楚帆道:“我離開,你弟會傻,人不能既要,又要?!?/p>
顧近舟手微微一松,將玉從他脖頸間取下,放到他朝上的掌中。
他視線迅速在房中環(huán)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