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窮人？（第1頁）

華金食府鎏金穹頂下的水晶吊燈折射出細(xì)碎的光斑，兩名身著水青色旗袍的迎賓小姐如同兩株亭亭玉立的翠竹，卻在秦云三人面前陡然化作攔路的荊棘。

"先生不好意思！"左邊那位鵝蛋臉的迎賓小姐伸出手臂，翡翠鐲子在腕間輕響，"今晚已經(jīng)沒有位置了。"她的聲音如同浸了蜜的糯米糍，卻裹著拒人千里的冰碴。

秦云微微挑眉，目光越過她們肩頭掃向店內(nèi)。大理石地面映著水晶燈的流光，寬敞的大堂里三三兩兩的客人散坐在暗紅色天鵝絨座椅上，至少有半數(shù)位置空著。

"包廂沒位置，那就坐大堂吧。"他的聲音平靜如深潭，卻在兩名迎賓小姐眼中激起漣漪。

"先生，大堂也沒位置了。"右邊丹鳳眼的迎賓小姐上前半步，腰間的玉佩輕撞出清脆的聲響，"都已經(jīng)被預(yù)約出去了。"她說話時眼尾微挑，仿佛在施舍某種難以啟齒的真相。

秦云忽然輕笑出聲，笑聲驚起梁上一對呢喃的燕子。"那么多位置都被預(yù)約出去了？"他的目光掃過空蕩的座椅，落在窗邊那盆開得正艷的蝴蝶蘭上，"看來今天是個黃道吉日，連蝴蝶蘭都要占個座。"

兩名迎賓小姐對視一眼，丹鳳眼的那位忽然挺直腰桿，旗袍領(lǐng)口的盤扣繃得緊緊的："先生，我們這里是高檔餐廳，消費(fèi)高昂，可能不是你們消費(fèi)得起的。"她的語氣像淬了冰的針尖，"對面有家華萊士，可能更適合你們。"

"窮人？"秦云重復(fù)著這個詞，指尖輕輕摩挲著車鑰匙上的金屬紋路，"原來是怕我們付不起錢啊。"他的聲音輕得如同嘆息，卻在空氣中激起細(xì)微的震動。

胖子突然爆發(fā)出一陣狂笑，笑聲驚得大堂里幾位客人紛紛側(cè)目。"云哥，這出戲演得妙??！"他拍著大腿，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我要是有手機(jī)，真想把這出《狗眼看人低》錄下來當(dāng)屏保。"

王雪則用手掩著嘴，眼睛彎成月牙狀，睫毛在眼下投出細(xì)碎的陰影。她輕輕拉了拉秦云的衣袖，絲綢摩擦的窸窣聲里帶著一絲無奈的笑意。

秦云攤開手掌，一串造型獨(dú)特的車鑰匙靜靜躺在掌心。蘭博基尼標(biāo)志性的公?；照略跓艄庀路褐滟慕饘俟鉂?，如同蟄伏的猛獸。

"這個車鑰匙，你們認(rèn)識吧？"他的聲音如同春日融雪，帶著一絲慵懶的暖意。

兩名迎賓小姐的瞳孔驟然收縮，仿佛被無形的巨手攥住了心臟。"蘭博基尼車鑰匙？"丹鳳眼的那位聲音發(fā)顫，"這車鑰匙，是真的假的？"她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旗袍下擺，繡著的并蒂蓮被揉得皺巴巴的。

秦云沒有說話，轉(zhuǎn)身面向停車場。夕陽的余暉中，一輛啞光黑色的蘭博基尼Revuelto如同暗夜中的幽靈，靜靜蟄伏在車位上。隨著"滴滴"兩聲輕響，車燈驟然亮起，如同猛獸睜開了猩紅的眼眸。

兩名迎賓小姐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仿佛被抽去了所有血色。她們的膝蓋微微發(fā)抖，旗袍下的小腿肌肉緊繃，仿佛隨時都會癱倒在地。

"現(xiàn)在，你們還有什么疑惑嗎？"秦云轉(zhuǎn)身時，車鑰匙在指間劃出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

"先生對不起！對不起！"兩人如同被風(fēng)吹倒的蘆葦，連連鞠躬道歉。丹鳳眼小姐的翡翠鐲子在鞠躬時磕到桌角，發(fā)出清脆的碎裂聲。

"二位美女，現(xiàn)在可以請我們進(jìn)去了嗎？"秦云的聲音如同春風(fēng)拂過湖面，泛起層層溫柔的漣漪。

"能能能，貴客里面請！"鵝蛋臉小姐幾乎是小跑著在前引路，腰間的玉佩在慌亂中撞到門框，發(fā)出一連串急促的脆響。

走進(jìn)飯店時，胖子湊到秦云耳邊，壓低聲音笑道："云哥，這逼裝得比迪拜塔還高！我剛剛看到她們的表情，就像見了鬼似的。"

秦云無奈地?fù)u頭："唉，本來想低調(diào)點(diǎn)，非要逼我。"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自嘲，"就像非要逼一只老虎露出爪子。"

王雪輕輕握住他的手，指尖的溫度透過皮膚傳來："我覺得你現(xiàn)在這樣挺好的，雖然簡單，但干凈整潔大方。"她的聲音如同晨露沾濕的花瓣，"不必非要穿一身名牌。"

秦云回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在微涼的空氣中交織："習(xí)慣了，而且我也真不知道，非要整一身名牌名表，有何意義。"他的目光掃過店內(nèi)幾位西裝革履的客人，他們腕間的名表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三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落地窗外是燈火璀璨的臨海夜景。霓虹流轉(zhuǎn)間，秦云隨意點(diǎn)了些招牌菜，再要了一瓶羅曼尼康帝。服務(wù)生小妹接過菜單時，手指微微發(fā)抖，仿佛捧著什么珍貴的寶物。

"對了云哥，那個葉如龍?zhí)珰馊肆?，你?zhǔn)備怎么對付他？"胖子灌了口茶，問道。

秦云轉(zhuǎn)動著手中的酒杯，琥珀色的液體在杯中泛起漣漪："放心，我已經(jīng)想好了收拾他的辦法。"他的聲音平靜如水，卻暗藏著洶涌的暗流，"本來想忍一忍，等過段時間他就離開臨海市了。但是經(jīng)過今天的事情，我實(shí)在忍不了。"

這時，一個戴著大金鏈子的中年男子搖搖晃晃地走來，身上的古龍水味混著酒氣，熏得人頭暈。"這位美女，有沒有興趣到我們那一桌去坐坐？"他色迷迷地盯著王雪，嘴角還沾著酒菜的殘?jiān)?去陪我和我哥們喝幾杯如何？"

王雪秀眉微蹙，往秦云身邊靠了靠："不好意思，我不認(rèn)識你們。"她的聲音清冷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