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河化作的遷徙路徑,在迷霧中流淌千年。
有騎兵在抵御沿途異獸時墜馬,尸體化作照亮征途的星辰;
有母親將最后的干糧塞進孩子嘴里,自己從顛簸的馬背墜落,永遠留在霧中;
圣皇帝的身影逐漸佝僂,卻始終行走在隊伍最前列,他身上彌散出的光輝可以穿透迷霧,是全族指引方向的路標。
霧中的邪魔異獸一次次沖擊隊伍,迦圖騎兵用血肉鑄就防線,騎士與戰(zhàn)馬的血肉和敵人的骨血在滾滾鐵蹄下融入大地,成為綿延無際的征途上一抹刺眼的眼紅。
“那是……”
布萊頓的指尖微微顫抖。
畫面的盡頭出現(xiàn)諾希蘭多的荒原。
迦圖族人騎馬踏上這片土地時,圣皇帝的金甲已薄如蟬翼。
他翻身下馬,跪在土地上,將掌心按在新土地上,那道跟隨他們千年的
“迷霧海”
在平原邊緣停下,仿佛被無形的屏障阻隔。
水幕最后定格的畫面,是現(xiàn)在的諾希蘭多極東之地。
新一代迦圖騎兵駐馬于荒原上連綿的堡壘之間,槍矛和刀刃上閃爍著與當(dāng)年如出一轍的光。
霧靄在荒原外翻涌,卻始終未能越過那道無數(shù)人用骨血鑄就的防線。
水幕中的光影漸漸淡去時,布萊頓仿佛從風(fēng)中聽見迦圖騎兵的蹄聲,
蹄聲從萬年之前傳來,恍若至今仍在守護這片土地。
“嘖嘖,真是令人感動。”
良久,布萊頓發(fā)出一聲感嘆,然后開始細細打量湖畔粼粼的耕田和農(nóng)家。
在他看來,糧食和民生才是圣湖力量的根源。
艾瑞爾顯然感受頗深,紅著眼眶不知在想什么。
騰格里輕嘆一聲,例行公事般問道:
“兩位,一萬年了,我迦圖一族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聽說最富庶的中央大平原也還有許多無人居住的荒野區(qū)域,我們,真就連開荒的機會都沒有嗎?”
布萊頓嗤笑一聲:
“怎么,不給就搶嗎?搶了幾千年,搶不過了才想談,不覺得太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