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念單膝跪在床邊上,一只手臂繞過他的脖子,托起他的頭,另一只手去拿底下的枕頭豎著讓他靠著。
一頭烏亮的秀發(fā)蹭刮到陸祈年的臉上,隱隱約約聞到了淡雅的香味,像雨打在梔子花后的清新幽雅。
好像還摻雜了藥膏的味道。
薄荷綠的v領(lǐng)襯衫微微張開,露出了修長潔白如玉的脖子,還有黑色蕾絲包裹的墜溝,精致小巧的嘴巴微微張開,白哲無瑕的皮膚透著淡淡的粉色,還有那礙眼的幾道手指印。
他的眼神一變,抬起她的下巴:“誰打的?”
溫念眸底閃過一抹怔色,扁頭躲了一下。
要說出口嗎?要是現(xiàn)在開口求他項目的事,他能答應(yīng)嗎?
陸祈年把她的頭轉(zhuǎn)了回來:“問你話呢。”
烏順的黑發(fā)絲滑的經(jīng)過他的手中,別到了耳后,昏黃的光線照射下,清晰的手指印映入他的眼簾。
一個不經(jīng)意的舉動牽引著溫念的心,眼中流露出來的柔情總讓她有一種錯覺,以為陸祈年也是愛她的。
心里頭的委屈如山崩地裂般涌了出來,清澈見底的杏眼里很慢很慢地染上了些微水樣的光亮,柔柔的波動著,嗓音中帶有些哽咽:“我爸?!?/p>
“回溫家了?”
“嗯。”
“我是病了,又不是死了,被欺負了不知道喊我?”
溫念有些委屈巴巴的說:“你今天沒接我的電話?!?/p>
陸祈年愣了一下,今天看到她的電話以為又是打來說離婚的事,沒想到……
“你手機欠費了?只能打一遍?”
溫念以為他是生氣了才沒接的電話。
但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平時對我夾槍帶火的,合著你窩里橫?。俊?/p>
溫念想了一下今天的戰(zhàn)績,甩了溫艾三個巴掌,卸了她的胳膊,還推了許慧敏一把,自己只挨了一巴掌,也算是勝仗了。
溫念猶豫再三,試探性的開了口:“陸祈年,如果我求你要溫家的項目,你會答應(yīng)我嗎?”
他的眼里立刻籠罩了一層暗色,深沉的眸子里涌動著辯不分明的意味。
“就為這事被打的?”
“也不完全是?!?/p>
他冷笑一聲:“溫家把你送去巴黎圣母院留得學(xué)吧!都被甩耳光了還能來求項目!”
溫念心里又開始發(fā)堵了,要是有的選,她也不想出生在溫家,虛偽的一家時常令她感到惡心。
從懂事開始就被當(dāng)成軟柿子一樣被拿捏,18歲以前活著是為了媽媽,18歲以后活著好像只是因為還活著。
人走在一片棉花上,看不清腳下是堅實支撐的土地,還是死無葬身之地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