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他媽的是戈壁灘,還是夜間行軍,他不知道明軍有隊伍,但少則五六萬,多則十萬,還攜帶輜重,夜行百里,這是開玩笑嗎?
勇士營可以做到,這他相信,但十萬大軍,他就很難相信了。
但這話他沒有說出來,對他而言,他只需要做好提供準確的情報,至于如何抉擇那就是明軍統(tǒng)帥的事兒了。
戰(zhàn)馬和駝在七克臺綠洲做了休整和補充之后,一行六七百人繼續(xù)前行,半天后到了紅胡子坎,大風嘶吼,風沙漫天,地面石塊飛走。
“君不見走馬川行雪海邊,平沙莽莽黃入天。&bp;輪臺九月風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隨風滿地石亂走?!?/p>
郭倉在大風中站了一會兒后回到了避風處,輕輕的吐出了一句詩。
沒有見到這場場景之前他以為是詩人的夸大,見過之后才知道這是寫實,現(xiàn)實場景比詩中描述更加的恐怖。
“郭副千戶,先休息吧,到了夜間再看看吧。”
“行!”
郭倉點了點頭,朝著身后的幾名百戶交待了幾句,借著山體的凹陷以及戰(zhàn)馬和駱駝圍起來的空間裹著被褥倒頭便睡。
這里是火焰山的余脈,雖然白天的溫度跟江南四月份一樣的暖和,但架不住大風一直吹。
連日的征戰(zhàn)和合適的溫度,將士迅速的進入了夢鄉(xiāng)之中,只有十余名巡邏的軍士來回巡視著。
睡覺中的勇士營軍士們保持著一個隨時能躍起、戰(zhàn)刀也能瞬間出鞘的姿勢,看著這一幕,背靠著山體的西日阿洪深深的嘆了口氣。
如此的精銳,葉爾羌汗國絕對無法抗衡的,到那時絕對的會被清算掉。
到了這一刻,他竟然慶幸兒子出城被擄走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睡夢中的郭倉被巡邏的軍士叫醒,眼睛還未徹底的睜開便問道:“風停了嗎?”
“暫時還沒有,但已經(jīng)相較于白天小了很多了?!?/p>
巡邏的小旗看著桌鐘:“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晚上十一點半了,按照西日阿洪城主的說法,看樣子再過個把小時就會停止了。末將剛剛嘗試了一下,騎馬行走問題不大?!?/p>
“那就叫醒兄弟們,吃飽喝足了咱們就全力進發(fā)?!?/p>
“末將遵令!”
數(shù)十息后,原本只有風吼山谷內(nèi)熱鬧了起來,軍士快速的將棉被等物品收拾好,取出……囊,就著清水和葡萄干咀嚼著。
雖然干硬,但也比他們從嘉峪關帶的那種炒米、炒面、炒黃豆等可口的多了。
等到吃飽喝足,大風已經(jīng)小了很多了,宛如拂面清風,一行人再次出發(fā),這次的前進速度就快上了不少,畢竟誰也不知道什么時間會再次起風。
兩馬一駱駝,他們爭取在明天午后風起之前抵達鹽池溝,甚至是十三間房。
雖然是夜間、冬天,但這星空很亮,到了下半夜的時候,月亮將戈壁灘照的宛如白晝一樣,這在內(nèi)地是極難見的場景。
一路有驚無險,終于在巳正時刻抵達了鹽池溝,短暫的休整之后順著鹽池溝再次出發(fā),終于在午時抵達十三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