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fēng)跟發(fā)了瘋似的呼嘯著,雪花呢,就像一群調(diào)皮的羽毛小精靈,輕飄飄地往小鎮(zhèn)街道上直落。圣誕節(jié)的鐘聲在老遠的地方悠悠回蕩,空氣里全是松樹那股子清新和姜餅甜蜜的混合香氣,按說這該是個溫馨得冒泡的夜晚吧,可今兒個啊,明顯透著股不尋常的味兒。
艾莉森和盧卡斯肩并肩走在被雪嚴(yán)嚴(yán)實實蓋住的小路上,每走一步,腳下的積雪就“咯吱咯吱”抗議,那聲音在寂靜夜里傳出去老遠。他倆呼出的氣兒,在冷空氣中瞬間變成一團團白霧,跟夜色攪和在一起,就好像兩個神秘的幽靈在漫步。
艾莉森忍不住壓低聲音問:“你說今晚會整出啥幺蛾子?”她這聲音在安靜的夜里,清脆得就跟敲鐘似的。盧卡斯沒急著回答,眼睛在街道兩旁掛滿彩燈的房子上掃來掃去,那眼神,警惕得像只守著寶藏的老狐貍。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悠悠吐出一句:“鬼曉得,反正我覺著,這個圣誕節(jié)絕對不像平常那么消停?!?/p>
艾莉森點點頭,手指頭死死揪住圍巾邊兒,好像那圍巾是什么救命稻草似的。她腦袋里這會兒像放電影一樣,閃過過去好些年的圣誕節(jié)畫面——一家人圍坐吃溫馨晚餐,燭光一閃一閃的,滿屋子都是家人的笑聲??山衲昴兀驈陌l(fā)現(xiàn)那本古老日記后,一切都變得神神叨叨的。
那本日記的主人是個叫瑪格麗特的女人,早在一百年前的圣誕前夕就神秘消失得無影無蹤。日記里寫滿了她對生命的各種琢磨,特別是對“底氣”這玩意兒,有著超深刻的理解。艾莉森和盧卡斯讀日記的時候,總感覺瑪格麗特的靈魂就在字里行間飄來飄去。她寫的那些話,透著對生命的通透勁兒,好像已經(jīng)完全接受了生命又短又無常這事兒。
艾莉森小聲念叨起來:“底氣來自于容許一切離開你的豁達?!闭f完,她抬起頭眼巴巴看著盧卡斯,“你說瑪格麗特真有那么厲害?啥都能容得下,啥都能放得開?”盧卡斯盯著遠處一棵老松樹發(fā)呆,樹梢上孤零零掛著一盞彩燈,在風(fēng)里晃來晃去,跟個喝醉的酒鬼似的。過了半晌,他才開口:“我也拿不準(zhǔn),不過我覺著她確實找到了一種能打敗恐懼的神奇力量。她就像那朝生暮死的蜉蝣,知道生命短,可一點兒沒覺得自己渺小,反而活得特別實在?!?/p>
艾莉森深深吸了口氣,冷空氣“呼”地一下沖進肺里。她努力想弄明白瑪格麗特的話,找到那種傳說中的“底氣”。可心里頭啊,還是被焦慮和不安塞得滿滿的。過去那些讓人后悔的事兒,像個甩不掉的幽靈,一直在她腦袋里晃悠;未來啥樣又一點兒都摸不準(zhǔn),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了。她也知道得放下,可就是不知道咋個放法兒。
正琢磨著呢,遠處傳來一陣低沉的鐘聲,那聲音悶得很,就好像是從地底下鉆出來的。艾莉森和盧卡斯同時停下腳步,大眼瞪小眼。艾莉森趕緊小聲問:“你聽見沒?”盧卡斯點點頭,眼神里閃過一絲慌張?!霸鄣萌コ虺?,說不定答案就在那兒呢?!闭f著,他倆就順著鐘聲的方向走去,一頭扎進了那片被雪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樹林。
樹林里的樹枝在風(fēng)里搖來擺去,“沙沙”直響,就好像在偷偷說些聽不懂的話。艾莉森嚇得小心肝“撲通撲通”直跳,手指頭緊緊抓住盧卡斯的胳膊,好像一松手就會被怪物抓走似的。不過,她能感覺到盧卡斯的體溫透過厚厚的衣服傳過來,這才稍微安心了點兒。
好不容易走出樹林,一座老得掉牙的教堂出現(xiàn)在眼前。教堂的尖頂直直戳向夜空,彩色的玻璃窗在月光下閃著微弱的光,跟鬼屋似的。鐘聲就是從這教堂里傳出來的。
艾莉森小聲嘀咕:“這兒……我有印象,瑪格麗特的日記里提到過這座教堂。”盧卡斯點點頭,眼睛死死盯著教堂的大門。門半掩著,就好像在招呼他倆進去。他倆小心翼翼地走進教堂,腳下的木地板“吱呀吱呀”叫個不停,那聲音在空蕩蕩的教堂里來回飄蕩,陰森得很。
教堂里頭黑黢黢、靜悄悄的,只有幾根蠟燭在祭壇上半死不活地?zé)?,發(fā)出一丁點兒光。艾莉森的目光一下子被祭壇上的一幅畫給吸引住了。那是一幅老油畫,畫里有個女的,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深水,又深邃得好像能看穿人的心思。
“那是瑪格麗特?!北R卡斯壓低聲音說。艾莉森慢慢走近畫作,仔仔細細打量畫中女子的臉。嘿,還真跟日記里寫的一模一樣——渾身透著一股從容淡定的氣質(zhì),就好像已經(jīng)跳出了生命的各種束縛。
“她找到真正的自己了。”艾莉森喃喃自語,“她啥都能容,啥都能放。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執(zhí)念,也不焦慮,就安安心心活在當(dāng)下?!北R卡斯走過來,輕輕拉住她的手,溫柔地說:“說不定這就是咱倆該學(xué)的,把過去那些后悔事兒都扔一邊兒,也別老操心未來,就好好感受眼前的每一分鐘?!?/p>
艾莉森閉上眼睛,靜靜感受著盧卡斯手心的溫度。她努力想象瑪格麗特的心境,想搞清楚那種“底氣”到底是啥。她回憶起自己這一輩子,那些開心的、痛苦的事兒都涌上心頭。她突然意識到,生命確實像蜉蝣一樣短暫,可這并不代表就沒啥意義。恰恰相反,正因為時間有限,每一刻才顯得無比珍貴。
“我懂了?!彼÷曊f,“底氣可不是靠有多少身外之物,而是心里得想得開。啥都能容得下,啥都能放得下,這才是真正的自由。”盧卡斯笑著點點頭,眼神里全是溫柔?!皼]錯,咱沒法決定生命有多長,可咱能決定用啥心態(tài)活著。咱就選擇活在當(dāng)下,好好享受每一刻的美好。”
就在這時,教堂的鐘聲又響起來了,就好像在給他們的感悟點贊。艾莉森感覺心里頭涌起一股暖流,之前那些焦慮和不安,一下子都跑得沒影了。她知道自己終于找到那種“底氣”了,那種啥都能容的豁達勁兒。
她抬起頭,對著盧卡斯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輕聲說:“謝謝你,一直陪著我?!北R卡斯輕輕抱住她,在她耳邊悄悄說:“不管出啥事,咱倆都一起扛?!卑蛏]上眼睛,享受著這個擁抱。她明白,不管以后咋樣,她都已經(jīng)找到了真正的自己。她啥都能容,啥都能放,因為她知道,生命的意義不在擁有多少東西,而在于用心去感受。
教堂的鐘聲慢慢停了,遠處傳來歡快的圣誕頌歌。艾莉森和盧卡斯走出教堂,又踏上了那條被雪蓋著的小路。雪花還在慢悠悠地飄,可這會兒看起來,美得出奇。
“這個圣誕節(jié),好像也不咋詭異嘛?!卑蛏÷曊f,“說不定就是想讓咱倆更了解自己。”盧卡斯點點頭,眼神里透著堅定:“沒錯,咱終于能把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和執(zhí)念都拋開,實實在在活在當(dāng)下啦?!?/p>
他倆就這么肩并肩在雪地上走著,腳下的積雪“咯吱咯吱”響個不停。遠處的燈光在黑夜里一閃一閃,就像在給他們帶路。艾莉森心里頭滿滿的都是平靜和力量,她清楚,自己已經(jīng)牢牢抓住了那種“底氣”——那種能容得下生命里所有事兒的豁達。
走著走著,艾莉森的目光落在遠處一棵老橡樹上,月光下,樹干的紋理看得清清楚楚。她猛地想起瑪格麗特日記里的另一段話:“生命自打從出生開始,便在自然界中尋找穩(wěn)定。錢財,健康,愛人,外物的本質(zhì)皆是如此。人們通常把一刻的擁有當(dāng)作永久,一切的離開皆當(dāng)作損失。可你何時才能明白,你于虛空來,你于虛空去,起始是0,最終是0?!?/p>